秦献公赢师隰,一生征战,为秦国之稳定与图强耗尽心力。
临终之际,他卧于榻上,面容憔悴却目光坚毅,将年少的赢渠梁唤至榻前。
“渠梁,吾儿,秦国之重担如今落在你肩上。
国势衰微,外有魏、楚等强敌环伺,内有世族纷争、民生艰难。
为父征战半生,深知唯有变法革新,方可使秦国摆脱困境,走向富强。”
献公气息微弱却字字坚定,渠梁跪在榻前,眼中含泪,握紧拳头,重重地点头。
献公又召来几位肱股老臣,嘱托他们辅佐新君,而后溘然长逝。
赢渠梁身着素服,在一片哀伤中即位,是为秦孝公。
孝公深知秦国之危局,即位后闭门不出,苦思数日。
随后,他颁布求贤令,言辞恳切,声传六国:“昔我缪公自岐雍之间,修德行武,东平晋乱,以河为界,西霸戎翟,广地千里,天子致伯,诸侯毕贺,为后世开业,甚光美。
会往者厉、躁、简公、出子之不宁,国家内忧,未遑外事,三晋攻夺我先君河西地,诸侯卑秦,丑莫大焉。
献公即位,镇抚边境,徙治栎阳,且欲东伐,复缪公之故地,修缪公之政令。
寡人思念先君之意,常痛于心。
宾客群臣有能出奇计强秦者,吾且尊官,与之分土。”
此令一出,天下震动。
卫鞅,这位胸怀壮志却在魏国不得志的法家才俊,听闻求贤令后,毅然西行入秦。
他一路风餐露宿,抵达栎阳后,设法求见孝公。
初次见面,卫鞅以帝道之术说孝公,孝公听得昏昏欲睡,事后责备景监所荐非人。
卫鞅却请景监再次引荐,五日之后,卫鞅再见孝公,大谈王道之学,孝公虽未斥责,但依旧兴致缺缺。
首至第三次相见,卫鞅畅谈霸道之法与变法图强之策,孝公听得入神,不知不觉间竟移膝向前,与卫鞅促膝长谈,数日不绝。
朝堂之上,卫鞅提出变法之策,欲废旧制、行法治、奖耕战、明赏罚,以彻底变革秦国之风貌。
此言一出,秦国老世族顿时哗然。
甘龙起身,满脸怒容:“卫鞅,秦国之法乃祖宗所传,历经数百年,岂容你这黄口小儿随意更改?
变法必乱国本,使秦国陷入动荡!”
杜挚亦附和道:“利不百,不变法;功不十,不易器。
古法未可轻废!”
卫鞅神色从容,环视众人,朗声道:“前世不同教,何古之法?
帝王不相复,何礼之循?
汤、武之王也,不循古而兴;殷、夏之灭也,不易礼而亡。
反古者未必可非,循礼者未足多是也。
秦国若因循守旧,必为他国鱼肉,唯有变法,方能使秦国崛起于列强之林!”
其言辞掷地有声,朝堂上一时鸦雀无声。
孝公目光坚定,起身道:“卫鞅之言,甚合寡人之意。
秦国之变革,势在必行!”
说罢,任命卫鞅为左庶长,总领变法之事,赐其穆公金剑,许其便宜行事,有违抗变法者,可依剑斩之。
于是,卫鞅开始雷厉风行地推行变法。
他制定了一系列严苛而详尽的法令:废井田,开阡陌,奖励耕织,使百姓勤于农事,家有余粮;强制推行小家庭制度,增加户口,促进人口增长;废除世卿世禄制,以军功授爵,激发民众参军报国、奋勇杀敌之热情。
为使法令深入人心,卫鞅在栎阳城南门立三丈之木,宣称能将此木移至北门者,赏十金。
百姓皆觉此事怪异,无人敢应。
卫鞅又将赏金加至五十金,终有一人抱着试一试的心态将木移至北门,卫鞅当即赏其五十金,以明不欺民、令出必行之信。
然而,变法之初,阻力重重。
许多百姓对新法令心存疑虑,一些老世族更是阳奉阴违,暗中破坏。
但卫鞅执法如山,对违法者严惩不贷,无论是贵族还是平民,皆一视同仁。
一日,太子赢驷触犯新法,卫鞅深知若不惩处太子,变法将难以推行,但太子乃国之储君,不可施刑。
于是,他下令对太子的两位师傅公子虔和公孙贾施以黥刑和劓刑,以儆效尤。
此举震惊朝野,众人皆知卫鞅变法之决心,从此无人再敢轻易触犯新法。
随着时间的推移,秦国在变法的推动下逐渐发生变化。
田野间,百姓辛勤劳作,粮食产量逐年增加;军队中,士卒们奋勇训练,士气高昂,皆盼着在战场上建功立业。
秦国的国力开始稳步提升,逐渐摆脱了积贫积弱的困境,向着崛起之路迈出了坚实的第一步。
而卫鞅之名,也随着秦国的变化,在各国之间传颂,或赞其贤能,或惧其变法之威,秦国的新气象,犹如一颗新星,在战国的天空中缓缓升起,预示着一场波澜壮阔的历史变革即将展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