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青铜刑典昆仑墟的刑场飘着铁锈味的风。
西王母的玉胜冠冕在雷云下泛着冷光，十二尊青铜刑官像围成血色圆阵。
第三根刑天柱上锁着个剥皮夜叉，断角处流出的不是血，而是粘稠的墨汁。
这已经是本月第七个触犯天条的罪仙。
"蚀骨三千六百刀，雷殛七昼夜。
"我扬起刑典玉册，青铜锁链应声绞紧。
白虎在云层间低吼，它的獠牙还沾着昨日处决相柳时留下的毒液。
刑场突然震颤。
夜叉被剜去的左眼窟窿里钻出条青蛇，鳞片上映出凡间景象：戴青铜傩面的将军正将俘虏串上旗杆，被挑破的肠子淋了守城士卒满头。
这场景本该被隔绝在三界之外，此刻却顺着刑具纹路爬上我的掌心。
白虎突然暴起，一爪拍碎了刑台东南角的獠牙桩。
这头伴我征战千年的神兽，此刻竟对着青铜柱发出幼兽般的呜咽。
我这才发现刑具表面布满细密血丝，像极了凡人分娩时爆裂的产道青筋。
"尊上！
沙棠木开花了！
"青鸟使者撞碎结界跌落刑场。
他捧着的沙棠枝本该永不开花，此刻却结着人面果实。
那些半透明的人脸在果皮下蠕动，发出产妇临盆时的惨叫。
我捏碎传令玉符，碎屑却化为飞蛾扑向刑天柱。
其中一只撞进青铜浮雕饕餮的口中，整根刑柱突然发出肠胃蠕动的闷响。
锁链上锈迹簌簌脱落，露出底下密密麻麻的甲骨文——这些本该记载刑律的文字，此刻正在重组为《招魂》的辞章。
夜叉的残躯突然抽搐，伤口里涌出成群的尸萤。
这些本该只在黄泉出现的生物，此刻聚成个戴冕旒的人形朝我跪拜。
当它抬起头时，傩面将军的面容在虫群中时隐时现。
玉胜冠冕突然重若千钧。
我扯下这件象征神权的礼器，发现内壁爬满霉斑状的血痂。
三足乌的浮雕正在褪色，取而代之的是凡间将军屠城时，马蹄下飞溅的脑浆图案。
"时辰到了。
"夜叉的胸腔发出空洞回响，他的肋骨自动拆解成算筹，在血泊中摆出河图洛书的阵型。
本该劈下的天雷在云层中调转方向，竟朝着昆仑墟的藏书阁劈去。
白虎的尾巴突然缠住我的腰肢。
这头通灵神兽拽着我疾退三十丈，方才站立处的地砖已化为血沼。
十二刑官像的眼珠同时转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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