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本王守了江山,护了苍生,却唯独没能护得住你!
来生,哪怕弃了天下,万人唾骂,本王只诺你一人长安!
——萧湛。
我是你手中剑,你是我护心甲!
——长安。
(故事要开始了哦宝贝们,要是有不爽的,这回可以骂作者,但不要骂男主女主!
)楚都上京,寒风凛冽,漫天飞雪。
楚宫之中,断壁残垣,尸横遍野。
巍峨的城墙上,太子萧睿负手而立。
遥望血色弥漫的楚宫。
利刃划破宫人的喉咙,鲜血染红了白雪。
他唇角儿轻勾,晦暗眸色中,蕴起一丝兴奋。
哪一条通往,九五之尊帝王宝座的路上,不是血流成河,尸横遍野。
大楚建国以来,历经三代帝王。
哪一次皇位更迭,不是枯骨无数。
自古成王败寇。
而这些卑贱之人,能够成为他问鼎皇权的铺路石,理应感到荣幸。
他将目光,从一个个惨死的宫人身上收回。
落在李长安的身上。
眼前的女人,萧湛,视之如命。
但她又何尝不是自己的命!
只是因为有萧湛在,她永远都不可能,正眼瞧自己罢了!
但今日宫变之后,这世间再无战王——萧湛。
他要让她亲眼看着,一代战神陨落,从此死心跟他。
哪怕长安会恨他,他也要折了她的翅。
将她豢养在这皇宫之中,困之于身旁。
一生一世!
有她为饵,萧湛,今日必死!
从此山河坐拥。
眼前的万里锦绣江山,是他萧睿的。
余生红颜娇靥。
曾经爱而不得的美人,也是他萧睿的!
收敛了眸底的阴鸷,萧睿的眸光,染上几分灼烫。
他上前一步,微颤的嗓音带着一丝讨好:“长安,过了今日,世间便再无战王萧湛。
若你能忘了他,助本宫一臂之力,得了这天下。
本宫便封你为皇后,同本宫携手共享这大楚的盛世繁华。
而你李家上下一族,也将从此满门荣耀,食万邑!”
“呵!”
,城墙上被唤作长安的女子,轻嗤一声。
她身姿修挺,一身绯红的嫁衣,更衬得她姿容绝色,绝代风华。
纵然身陷囹圄,仍旧不卑不亢,犹如雪山之巅高贵的雪莲。
李长安微微侧身,躲开了萧睿伸出的手。
她将目光从漫天风雪中收回。
最终落在绯红的嫁衣上。
唇角儿慢慢捻起轻嘲:“太子殿下不觉得,自己太心急了吗?”
她慢慢转身。
盯着远处雪地上的一抹抹刺目殷红,大红嫁衣下的玉掌收紧。
若是让这样的人,掌了权柄,天下何以是天下?
百姓何辜,苍生必将苦不堪言。
“这皇位迟早是太子殿下的,殿下又何必背上乱臣贼子的千古骂名?”
说着她垂下眸子,掩去悲恸。
再抬眸时,一字一顿,字字讽刺!
“偷来的,始终名不正言不顺……”萧睿盯着李长安嘲弄的神色,眉峰收紧。
她眼底毫不掩饰的嘲弄,仿佛在诉说自己不过是一个跳梁小丑。
本就阴鸷的容颜,更是一片霜寒:“长安啊长安,你当真以为本宫不知他萧湛的狼子野心?
若真等到父皇驾崩,这天下注定到不了本宫的手中。
所以本宫只有先下手为强,才能高枕无忧!
你也不必逞这一时的口舌之快,只要你在孤的手中,萧湛必定会束手就擒。
谁让他这个战无不胜的战神,却偏偏是一个情种呢?”
人只要有了软肋,就注定会失败!
萧睿盯着李长安,眸光逐渐猩红。
他就不信,萧湛死后,面对她全族人的性命,她还能这般傲骨不折?
马蹄声渐近。
风雪弥漫中,渐渐露出疾驰而来的队伍。
“太子殿下可听过这样的一句话?”
,她唇线扬起好看的弧度,“越是不择手段想要得到的,往往越抓不住。”
说着她伸出双手,企图接住纷纷扬扬的雪花。
晶莹的雪花,落于掌心,瞬间消融。
她终究握不住,自己与萧湛之间的缘分。
咽下喉间的苦涩,掀开星眸,笑凝萧睿。
风雪中,美人巧笑嫣然,刹那间天地黯然失色。
“太子殿下失算了,长安是战王殿下的盔甲,而不是软肋!”
说完她眼神坚毅,纵身一跃,跃上城墙,仰身向后倒去。
只要她死了,萧湛便不会受威胁。
攻破皇城,诛杀佞臣,不过探囊取物。
她李长安,为他,为苍生!
待少年重整山河。
她死得其所!
“不…………”萧睿回神,声嘶力竭。
他慌乱倾身上前,甚至来不及碰触她的衣角儿。
他目光死死地盯着,不断坠落的女人。
唇角儿绽开的笑容,视死如归,更绝代风华。
看着自己空荡荡地掌心,萧睿不可置信地伏在城墙上。
自己竟不知,她有如此矫健的身手。
自己更不知,她竟然宁死,也不愿嫁他,助他!
自己究竟哪里不如萧湛?
“长安……你告诉我,为什么……”萧睿声嘶力竭的质问声,逐渐被马蹄声掩去。
漫天飘雪,入目皆白。
坠落之中,李长安红唇凝笑。
听雪花擦过耳畔的声音。
她释然闭上如秋水般,潋滟又凄凉的星眸。
与萧湛相处的一幕幕,从眼前划过。
凄凉散尽。
如花笑靥,渐染幸福之意。
“萧湛,霜雪满头,亦是白首。
若无我,你便是众人仰望的战神。
没有软肋,执掌天下,造福苍生。
愿来生,你可以早一些寻到长安。
再续前缘,莫要蹉跎那么多的年华。”
风华陨落。
血色,在城墙外的雪地上弥漫。
冰雪消融处,似绽开的妖娆红玫。
马踏飞雪,上万铁骑踏雪而来。
为首的男人一身银色铠甲,昂首于战马之上。
身姿如松,万端风华。
只是此刻,锋锐的眉眼中,尽染焦色。
城门渐近,骤雪将歇。
城门外妖艳的红,剜心刺目。
霎时间,心脏仿佛被铁拳扼住。
萧湛目眦欲裂。
纵身一跃,踏着马背腾空而起,向李长安飞奔而去。
“长安!”
骤然爆发的绝望呼唤,透过震颤的胸腔,响彻天地之间,悲痛无助。
他抱起了无声息的女人。
不可置信地望着,她苍白没有一丝血色的娇颜。
长指颤巍巍地轻抚,她唇角的血迹。
神魂俱颤,撕心裂肺。
干裂的唇瓣掀合间,溢出悲怆的呢喃。
“长安,为什么不等我?
为什么这么傻……”“长安,你睁开眼睛看看我,别吓我好不好?”
“长安,我错了,我应该把你带在身边的,不该将你留在京城。”
“长安,都怪我,我不该顾念手足亲情,妇人之仁。”
“长安,只要你醒来,我什么都不要了……,没了你,天下苍生与我何干?”
“长安,你答应过我,待天下安宁,你陪我袖手天下,西海为家。
可是天下即将太平,你允诺给我的家,在哪里?
在哪里……”“啊……长安……”雪天之间,男人抱着一身嫁衣的女人,仰天嘶吼。
三千华发,骤然成雪!
“王爷!”
,士兵同唤。
悲怆之情,让在战场上看惯生死,九死一生的士兵,都忍不住为之哽咽落泪。
“报仇!
报仇!
为郡主报仇!”
上万兵士齐声高呼,随即向城门冲去……萧湛咽下喉间的腥甜,踉跄地抱起怀中的娇人儿,一步步向城门走去。
眼底再无半分光华。
城门破。
众人只见。
战王抱着长安郡主,在龙炎军的护卫下,一步步入城。
每一步犹如千钧之重,仿佛地狱而来的索命修罗。
他倏然抬眸,凌厉的眸光中尽是肃杀之意。
慑于威压,城内禁军步步后退。
不敢有丝毫僭越。
萧湛看着满目疮痍的内城,感受怀中冰冷的身躯,周身气息愈发凌厉。
凛冬更寒。
满腔恨与悔。
他想毁了这天地,给他的长安陪葬。
可是他的长安,是为护这方天地苍生而亡。
因他而死。
她那么善良。
她说:“我的阿湛是国之长城,守护黎民苍生,是长安的英雄!”
她此刻必然不希望,他的双手沾染无辜之人的鲜血。
待他除完奸佞,还天下太平,就去寻他的长安。
来世,管他什么江山社稷,管他什么天下苍生。
纵然化身成魔,与天道为敌,也只护她一人长安。
……大楚,九皇叔的战王府。
床榻上的男人,面色苍白,额角布满冷汗。
听见声音,凌风闪身进入内室。
萧湛的模样,让他一惊。
莫不是王爷的情毒复发了?
否则以王爷的警惕性,有人近身,只怕早己醒来。
“王爷,您醒醒……”,凌风焦声唤道。
萧湛猛然睁开眼,从榻上惊起。
自己又做了那个奇怪的梦。
若说是梦,可是那种剜心之痛,又仿佛是自己亲身经历。
若说是现实,可是梦里的一切,又与现实不符。
自己虽是战王,但却是当今圣上的弟弟,而非皇子。
还有梦里那个,自己始终看不清她模样,却为他而死的女人……瞥见萧湛的异常,凌风担忧:“王爷可是需要传太医?”
萧湛微微平复急促的呼吸,冷睨了他一眼。
凌风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连忙躬身抱拳:“王爷恕罪!”
自家主子的情毒,这世间只有自己还有纳兰公子知晓,是极为隐秘的事情。
若被有心之人利用,指不定生出什么乱子。
“什么时辰了?”
萧湛捏了眉心。
“回王爷,寅时了,可是需要卑职进宫替王爷告假?”
自家王爷是皇帝老儿最小的胞弟,二人年龄足足相差了二十岁。
三岁能诗,五岁能赋,十岁一战成名,身上战功赫赫,军功累累。
但也正因为功高盖主,无端成为了皇帝的眼中钉肉中刺。
所以不去上朝,自然对了皇帝老儿的心思,必然不会训斥什么。
萧湛沉默片刻,“不必了,伺候本王沐浴,卯时准时上朝。”
今日平阳侯府的人,要进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