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楚暮沉的钢笔在文件上划出最后一道凌厉的线条，墨水渗透进高级纸张的纤维里。
他抬头看了眼窗外，陆家嘴的灯火已经点亮了整个上海滩，玻璃幕墙映出他轮廓分明的侧脸。
"楚总，您七点有个晚餐安排。
"助理林志远轻叩门扉，站在办公室门口提醒道。
楚暮沉皱眉，手指在实木办公桌上敲了两下，"什么晚餐？
我没印象。
"林志远脸上闪过一丝诧异，很快恢复职业表情，"是您日历上标注的重要日子，已经连续提醒三次了。
餐厅是外滩的LAtelier de Joël Robuchon，预订人是宁女士。
"楚暮沉的表情凝固了一瞬。
他翻开桌上的定制日历，那个烫金日期上确实有一个红色标记——结婚三周年纪念日。
"我知道了。
"他合上日历，声音听不出任何波动，"把南山项目的评估报告发给我，十分钟后我要看。
"林志远欲言又止，最终点头退出办公室。
楚暮沉拿起手机，锁屏上是系统默认的星空图片。
他划开屏幕，没有未读消息。
三小时后，楚暮沉推开法餐厅沉重的玻璃门。
领班迎上来，脸上带着微妙的尴尬，"楚先生，宁女士已经离开了。
"餐厅里空荡荡的，只有角落里一对情侣在低声交谈。
楚暮沉的目光落在靠窗的那个位置——宁初语最喜欢的位置，能看到整个外滩的灯火。
现在那里只放着一个牛皮纸信封。
"她等了多久？
"楚暮沉问，声音比平时低了几分。
"三个小时零八分钟，先生。
"领班递上信封，"宁女士临走时让我转告您，她尽力了。
"楚暮沉接过信封，指腹触到里面的硬物时，他的呼吸停滞了一秒。
不用打开他也知道那是什么——他们结婚时他亲自为宁初语戴上的那枚钻戒。
信封里还有一张纸。
离婚协议书。
宁初语的签名已经优雅而决绝地落在了底部。
楚暮沉突然感到一阵陌生的心慌，就像站在悬崖边发现脚下的岩石正在松动。
他掏出手机，快速拨通那个已经三年没有主动拨打过的号码。
"您所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他连续拨了五次，结果相同。
楚暮沉打开微信，宁初语的头像——一幅水彩向日葵——依然在联系人列表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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