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睁开眼时,掌心全是冷汗。
黑色签字笔硌在指缝里,面前的白纸黑字刺得太阳穴突突地跳。
《保送资格自愿转让协议》。
七个字,葬了我上辈子一生。
1“小满,听话。”
那道温温柔柔的声音从对面飘过来。
我妈今天穿了件月白色旗袍,头发用木簪绾着,像从古画里走出来的菩萨。
如果忽略她推过来的那份协议的话。
班主任王老师一把按住协议,气得声音发抖:“林太太!
这是小满三年竞赛熬出来的名额,您凭什么替她让?”
我妈低头沏茶,手腕上的白玉镯叮当响:“王老师,您也是教书育人的,总该知道品德比成绩重要。”
那镯子,是我高一奥赛奖金买的。
她说要捐给山区儿童,转头戴在了自己手上。
玻璃窗映出我惨白的脸。
和上辈子一模一样。
那时我撕了协议冲出办公室,第二天全校都知道我“自私冷血”,保送资格还是被强行转走。
而那个“更需要的人”,是爸跟小三生的女儿。
咔嗒。
我按下藏在口袋里的录音笔。
“妈,我签。”
笔尖划破纸面的瞬间,我妈眼睛亮了。
像闻到血腥味的蛇。
“但签完这个,咱们就两清了。”
我把协议甩过去,“从今天起,我搬出家里。”
她手里的茶盏哐当砸在桌上:“你疯了?
你才十七岁!”
“总比四十七岁被您逼到跳楼强。”
我抓起书包,“顺便提醒您——”办公室的门突然被推开。
穿粉色连衣裙的女生怯生生探头:“阿姨,校长让我来送材料……”我盯着她脖子上那条蓝钻项链。
那是我奶奶的遗物。
“林小满!
你要去哪?”
我妈嗓音发颤。
我走到那女生面前,一把扯下项链。
“小偷判三年,私生女判几年?”
全场死寂。
2快餐店的塑料凳硌得腰疼。
我擦着桌子,油渍黏在指缝里,像甩不脱的宿命。
“林小满!
7号桌要加可乐!”
店长扯着嗓子喊,我拎着饮料桶小跑过去。
上辈子这时候,我正被关在家里“反思自私自利”。
而现在,我靠刷盘子一小时赚15块。
自由的味道,比消毒水还呛人。
收银台的电子钟跳到22:00。
玻璃门叮咚一声,月白色旗袍晃进来。
“小满。”
我妈站在油腻的地砖上,像朵掉进泔水桶的白莲花。
她掏出手帕按了
最新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