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我抱着策展方案冲进雨幕时,临渊大厦的玻璃幕墙正将无数个我折射成碎片。
油墨未干的建筑图纸在怀里沙沙作响,那上面还沾着慈山疗养院茉莉花的香气——半小时前我刚从母亲床头偷走她的安眠药。
拐角处突然撞进带着雪松气息的黑暗。
牛皮纸袋在湿漉漉的地面绽开白花,我眼睁睁看着雨水吞噬钢笔绘制的船锚标志。
男人单膝跪进积水里,左手无名指上的铅笔茧划过我手背,抢救起最后一张图纸时,他的袖扣扯开了我的丝巾。
"《废墟上的心跳》?
"他念出我写在边角的标题,雨珠顺着下颌线坠在船锚图案上,"策展人小姐是否知道,这座美术馆的前身是***者钟爱的沉船点?
"惊雷劈开雨幕,我看见他后颈处延伸进衬衫的医用胶布。
后来才知道那是脊柱融合术后遗留的勋章,金属支架在他身体里生长了七年零三个月。
"沈其琛。
"他递来的名片带着体温,"弄湿了你的死亡符号,赔你杯热可可?
"我后退时踩到正在腐烂的木棉花絮,腕间疤痕暴露在潮湿空气里。
他突然解下灰羊绒围巾裹住我的伤口:"前面便利店,记得关冰柜门。
"收银台旁的冰柜发出持续三年的嗡鸣,他握杯子的左手在玻璃上留下对称的雾痕。
我们谁都没发现,林薇的红高跟鞋正停驻在店外,雨水顺着她手提包的铂金锁扣,滴落在七年前那枚戒指的戒圈内侧。
第一章雨是在我偷走母亲第三瓶阿普唑仑时落下来的。
梧桐里17号的老洋房在雨幕中弯下脊梁,檐角铁皮风铃衔着去年冬天的木棉絮。
我把药瓶藏进策展方案封套夹层,油墨未干的"废墟重构计划"字样在牛皮纸上洇开暗斑。
临渊大厦的霓虹穿透蓝山咖啡馆的落地窗,在桌角割裂出细碎的阴影带——那是我预留给他的人体工学座椅,此刻却坐着个正在融化的冰淇淋蛋糕。
玻璃门撞碎雨声的瞬间,我数到第七下心跳。
男人黑色高领毛衣裹着某种锋利的克制,左手悬在桌面上方十公分处,无名指第二关节有块椭圆形的茧。
那是长期握铅笔留下的印记,像枚小小的墓碑。
"沈先生迟到了二十三分钟。
"我抽出浸透雨水的方案书,母亲床头顺来的茉莉香片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