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本官最后一次主持这样的相亲大会。”
堂下一片哗然,苏野神色未动,继续。
“下个月本官任期满三年,就会调任,往后官府组织每月一次的相亲大会,就会由新上任的州牧接手。”
说到此处,苏野故意顿了顿。
“这新州牧,他可不像本官这么温和。
他行事雷厉风行,为了提升生育力,他才不会管你们愿不愿意,强行将你们配对。”
台下众人面面相觑,不安的情绪开始蔓延。
苏野见气氛烘托的差不多了,又摆出温和的嘴脸,继续。
“你们这些多次参加过相亲大会的人,应该都知道,本官做事向来以和为贵。
所以本官给你们一个忠告,今日能找到成亲对象的,就莫要犹豫,赶紧成亲。
否则等新州牧上任了,把你们随意配个歪瓜裂枣,可别怨本官没提醒你们。”
苏野,栗州州牧。
他一本正经的说着不负责任的言语。
引得堂下这些年轻的男男女女们,瞬间陷入焦虑之中,仿佛今天不成亲,明天就是世界末日了一般。
整个大堂,被一股紧张、慌乱的气氛所笼罩。
木淳国连年打仗,人口骤减。
朝廷颁布律令,男子十七,女子十五就可婚配。
所以,全国各地的官府每月都会举办一场官方的、免费的、半强制相亲大会。
本来以前条件还稍微宽裕一些的。
就算过了年岁没成亲的人,只需要缴纳人头税即可。
但自从一月前,木淳国打了败仗,婚配的年龄就提前到男子十五,女子十三就可婚配。
没成亲的人,人头税也提高到了双倍。
且没把适婚年龄的儿女嫁娶出去,父母也有罪,不光要剃光头发游街,还得坐牢,服役,不分男女。
衙门大堂内,男的站一边,女的站一边,互相瞅着对面的群体。
现场有那看对眼的,当场就让文书写了婚书,夫妻俩手拉着手,高高兴兴的相携出了衙门回家办婚礼的。
也有踌躇不前,迟疑想再等等的。
苏野不知道什么时候站了起来,走到荼苒身边,拍了拍她肥胖的大体格子肩膀。
语重心长的说道:“荼苒妹妹啊!
不是做哥哥的不帮你,我和你说,下一任州牧是你荼家的人。”
看在同是天涯沦落人的份上,苏野好心的提醒她一句。
说完就走了。
他没发现,脑袋疼的要死的荼苒,睁开的眼睛突然变的锐利。
但也只是一瞬,她又闭上了眼睛。
开始整理脑袋里突然多出来的那些,属于原主的记忆。
她居然穿书了。
穿进自己才看完不久的一本男频小说里。
她没那好命,穿在一路开挂的女主身体内。
而是穿进了一个同样叫荼苒,还是个三百斤炮灰胖子的少女身体内。
要说这荼苒,可能是把自己一辈子的好运,都用在了投胎上。
毕竟她投成了个郡主。
但偏偏这个郡主活的还不如一个平民。
这还得从上一辈说起。
她母亲是栗州一家酒肆老板的独生女,与微服出游的恒王荼商恒在庙会相识。
很俗套的桥段。
王爷爱上了活泼娇俏的民间姑娘,隐瞒自己己有家室,诱惑情窦初开的少女失足,未婚先孕。
当少女都要临盆了,王爷的原配王妃找上门来。
女人才知道,自己被男人骗了,且他不是什么商人,而是王爷。
王妃知道王爷在民间和一民女私定终身,还珠胎暗结。
为展示她的大度,大手一挥,就帮自己男人把女人接进了王府。
也不管女人愿不愿意。
女人当然是不愿意的。
可她肚子里这个,就要临盆。
心里再怎么埋怨男人的欺骗,也无可奈何了。
女人生下王府的第一个庶长子,便是原主的亲哥荼长砚,也就是这文中的男主。
荼长砚虽然是庶长子,却是荼商恒的长子。
自然是不能放在小妾身边教养的。
所以荼长砚从小是养在王妃膝下的,和原主娘,原主这个妹妹都不亲。
原主娘生下大儿子,自己没养一天,就被曾经对她甜言蜜语的男人抱去给他嫡妻抚养。
嘴里还想对她花言巧语,说以后他们还会有其他孩子的。
到时生下来,他绝对把孩子放她膝下教养云云。
但女人对这个男人己经失望透顶,更不用说和他再生什么孩子。
可是偏偏就那么巧,一次王妃宴请京城女眷来家里做客,男人喝醉,在花园里调戏一家贵女。
她虽然不再爱这男人了,但想着他现在正是争夺皇位的紧要时刻。
要是被人知道他在花园调戏贵女,肯定与皇位无缘。
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道理,她还是懂的。
所以,她出手救了那位贵女。
也就那么一次,她又怀孕了。
可这种没记录在册的行房,就容易被人诟病。
不管她怎么解释,这就是男人的孩子,甚至以死以证清白,他们都不愿放过她。
最后还是要被灌堕胎药。
也不知道女人身体里的这个孩子特别顽强还是怎么着。
一碗落胎药下去,竟然没打掉她肚子里的孩子,只是让她疼的死去活来。
王妃还想叫人再去熬一碗药来的时候,被突然出现的荼长砚制止了。
他稚嫩的声音说,想要个弟弟妹妹。
王府这么多年,也只有一个荼长砚。
他的话,还是有一定份量的。
所以这父不详的原主,就这么顶着所有人异样的目光出生了。
因为父不详,所以王府后院没女人敢领养她。
她便就这么在原主母亲身边长大。
她的生命就像在原主母亲肚子里一样顽强。
从小吃没吃好,穿没穿好,也就那么长大了。
她的母亲也因为这次折腾,去了半条命,成天卧病在床。
而从原主出生,王府后院的女人,就好似春笋出芽一般,一个个肚子都有信了。
就连王妃肚子也有了信。
而这个时候,原主那位一首养在王妃名下的哥哥,被隐世门派的人选中去当了弟子的消息传出。
让王妃警觉起来。
这个被她当嫡子教养了这么多年的少年,气质越发出众。
这次被隐世门派选中,以后学有所成,那必然是一代天骄。
而让她不安的便是,这不是从她肚子里爬出来的孩子。
他以后越出众,对自己生的孩子就越危险。
为了自己的孩子好,她必须要做掉荼长砚,连带原主和原主母亲一起。
可惜,她棋差一招。
错算了,荼长砚现在己经是修仙门派的弟子,且修炼天赋颇好。
一检查出他的绝世天赋,他的门派,就在他身边安排了保护之人。
所以王妃的算计一实施,就暴露了。
荼长砚震惊于养大自己的嫡母要杀他。
他所在的门派也不愿放过设计陷害他们门派弟子的罪魁祸首。
荼商恒深知不能得罪隐世门派的人,所以就把还怀着自己孩子的王妃推了出去,任荼长砚处置。
也就在这个时候,听到亲生儿子有难的原主母亲,拖着病体和女儿想来前院救下自己的儿子。
一来发现形势好像没那么糟,就想回去。
但被荼长砚拉住。
小小年纪的荼长砚拉着自己的亲生母亲,对荼商恒说道:“父王休了王妃,立我亲生母亲为王妃吧!
这样我的身份,也能名正言顺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