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雨夜残肢
暴雨把霓虹灯牌浇成扭曲的色块。张建国攥着扫帚在街角哆嗦，塑料雨衣下摆不断往下滴着混了铁锈味的红水。他盯着卡在排水口的那截东西，喉咙里发出濒死动物般的呜咽——那只苍白的手掌正在污水里浮沉，无名指根部有道蜈蚣状的缝合疤。
三小时后的解剖室里，白炽灯管在金属器械上折射出冷光。李七夜夹着半湿的烟卷斜倚在门框，看着老周戴着乳胶手套的指尖划过解剖台。断肢横截面渗出诡异的淡紫色液体，在无影灯下泛着珍珠母的光泽。
"第四例。"老周的手术刀尖挑起一簇肌纤维，"和前三个失踪者一样，O型RH阴性血。"刀锋突然转向门口，"你还要在那里杵到尸斑扩散？"
李七夜把烟头在门框上按熄，黑色夹克带起一阵裹着雨水和尼古丁的风。他盯着断掌虎口处褪色的茧子："货运司机？"
"建材市场装卸工，四天前夜班失踪。"法医的镊子夹起半片指甲，"看这个。"在无名指第二关节内侧，硬币大小的银色十字架纹身正在渗血。李七夜的瞳孔骤然收缩——这图案和七年前妹妹失踪时，现场遗留的吊坠一模一样。
走廊突然炸开急促的脚步声。"谁他妈放你进来的？"刑警队长赵东来撞开门的瞬间，李七夜已经用打火机燎过十字架纹身。焦糊味中浮现出暗红色编号：X-27。
"你们保护现场的水平比三岁小孩搭积木还烂。"李七夜晃了晃手里泛黄的案卷，封面上"李七月"三个字让赵东来太阳穴突突直跳。七年前那个暴雨夜，十九岁的女大学生消失在便利店监控盲区，只留下个刻着同样十字架的银坠子。
赵东来一把揪住他的衣领："暴力审讯致残三个嫌疑人的前刑警，有脸提保护现场？"话音未落，解剖室灯光突然频闪。冷藏柜发出令人牙酸的金属摩擦声，那只断掌的食指诡异地抽搐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