梧桐叶打着旋儿落在窗台上时，林小满正把最后一本教材塞进课桌。粉笔灰在晨光里浮沉，走廊传来篮球撞击地面的闷响，混着少年们放肆的笑声由远及近。
"让让让让——"
林小满还未来得及回头，后脑勺就被什么东西重重砸中。她眼前一黑，鼻梁上的黑框眼镜斜斜滑落，世界顿时模糊成晃动的色块。橙色的圆球滚到脚边，带着新刷油漆的刺鼻味道。
"同学你没事吧？"
低沉的嗓音裹着薄荷糖的清冽，修长手指捡起她的眼镜。视线重新聚焦的刹那，林小满看见少年滚动的喉结，白色校服领口下若隐若现的锁骨，还有被阳光镀上金边的睫毛。他胸前的校牌晃得人眼花：高二（3）班 顾明洲。
"这是你的眼镜。"他俯身时洗发水的雪松香扑面而来，"要不去医务室看看？"
林小满猛地后退撞翻椅子。金属与瓷砖碰撞的巨响中，她死死攥住领口倒退三步，后腰撞上窗台生疼。记忆里某个雨夜的汽油味突然漫上来，男人浑浊的酒气仿佛还喷在耳后。
"别碰我！"她听见自己尖利的声音划破教室的寂静。
顾明洲举着眼镜僵在原地。走廊里看热闹的男生爆发出哄笑，有人吹起口哨："洲哥把新同学吓哭啦！"篮球再次砸向地面的咚咚声里，林小满抓起书包夺门而逃，却在拐角撞进带着茉莉花香的中年女人怀里。
"小满？"班主任王老师扶住她单薄的肩膀，"正要带你去新班级呢。"她转头看向追出来的顾明洲，"正好，明洲你带新同学去领校服，顺便把月考重点划给她。"
林小满盯着鞋尖上开裂的胶印，听见少年运动鞋摩擦地面的沙沙声停在半步之外。晨风掀起他校服下摆，露出半截精瘦腰线。她突然想起昨夜便利店冰柜上自己的倒影，洗得发白的牛仔裤，松垮的灰色卫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