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最,陈家老爷子生前找回来的小儿子,生母不详。
他的资料里,只有几个字。
有钱,很有钱!
手段狠厉,六亲不认!
郁书禾看着他,同样一袭黑衣,迈着步子,坚定地朝着她走过来。
不, 是她这个方向。
岸上围观的人主动让了一条路,没等他走到亭子里,她听到身后陈一珩的父亲阴阳怪气地说,“谁让他来的!”
郁书禾不解,看来这人真的是跟她一样,都是不被家族接纳的。
也就是传说中的,扫把星。
可是他刚才那话,分明是替陈一珩出气的。
郁书禾搞不懂,暂且沉默。
“大哥,我刚在门口看到一珩青着脸,还一首不停打喷嚏,发生何事?”
这样瞧着他开口说话,郁书禾又觉得陈最这人有种莫名的熟悉感。
陈怀恩语气不耐,敷衍着说道,“一点小误会,没想到郁家禾禾悄声回国,想给大家惊喜。
结果,闹了点乌龙。”
陈最半眯着眼睛,也像是没听到他大哥说话似得,用盯猎物的眼神,盯着她。
“郁家大小姐,郁书禾?
百闻不如一见。
果然是清冷动人,让人惊喜。”
郁书禾隔着寒风嗅着他身上淡淡的香味,是一种说不出来的味道。
很像群山环绕着的潺潺溪水。
似苦似甜,似冷似热,又似旧相识。
“自我介绍一下,陈最。”
郁书禾盯着他那英挺的眉眼,无意识地脱口而出,“小叔?”
陈最轻哂笑道,“非要这么叫,也不是不行。”
眼看气氛稍缓,陈怀恩小声提醒郁文达,“先散了人群再说。”
五分钟后,郁书禾跟着陈最去了前院的暖阁。
这是郁家议论的大事的地方。
人七七八八地坐着,各怀心思。
不知是不是郁书禾的错觉,坐在她身侧的陈最总是不轻易地给她刷着存在感。
郁书禾看着眼前冒着热气的茶盏,戒备心起。
“大侄女,喝盏热茶暖暖,你的脸都冻青了。”
听着陈最的话,郁书禾抬眼看他,见他眼底噙着笑意,亲手示范一番。
他在教她,如何喝茶。
更是在让她安心,暗指这茶无碍。
这么看起来,他好像并未把刚才的发生的事放在心上。
郁书禾听话,抿了一口。
没来得及放下茶盏,陈一珩就抱着虚弱地郁晚音走了进来。
还真是,王八配绿豆,看对眼了。
郁书禾本就没把陈一珩放在眼里,更谈不上有多喜欢。
退婚原本也就在她计划内,只可惜一场车祸打乱她全部计划。
可即便她不要,也不能纵容着狗男女在她眼前耀武扬威,更不能让郁晚音好过如愿。
这不,她听着刚进门就狗吠的陈一珩大放厥词,烦躁地掏着耳朵。
“大侄女,需要挖耳工具套装吗?”
郁书禾偏头看他,见他原来淡漠疏离的眸子里,莫名多了几分没有恶意的戏谑之意。
“不劳小叔叔费心,只要您这大侄子不狗叫,我就用不着尊贵的挖耳套装。”
陈一珩气鼓鼓地,放下郁晚音后,恨不得上前扒了郁书禾的皮。
“谁狗叫?
你是不是真的忘了你失忆之前有多差劲!
郁书禾,你无趣到就不配做女人。”
叫嚣不止的陈一珩他看到面无表情的陈最时,脚步却不自觉后退。
陈怀恩怒其不争,“有你郁伯伯在,瞎叫唤什么。”
这满屋子的人,心思不易。
可任凭谁组合在一起,关系都比和郁书禾这个突来的陌生人要好。
郁书禾眉梢一挑,看着哑声的陈一珩不轻不重地说,“陈一珩,你在国外床上那点事,需要我当面告诉令尊吗?”
“陈叔叔,贵公子当年,跟几个洋妞儿在床上,那什么碎了一地,半夜被。。。。”
郁文达砸碎茶盏,“当着长辈的面,胡吣什么。”
新闻不能一下子全爆出来,得一点点地拉扯着才好玩。
郁书禾深知这一点。
“这茶挺好喝的,郁文达你这么浪费,死了要被打入十八层地狱的。”
她嘲讽着说,没多久,一盏热茶被郁书禾喝的七七八八,面色也回暖红润起来。
陈最看似不经意地视线滑落,好巧不巧地落在她眉尾那颗小小的痣上。
很快有人走近,给郁书禾重新添了茶,顺便把茶壶都放下了。
重新燃起斗志的郁书禾挑眉看着屋内众人,尤其是虚弱地郁晚音。
她看着郁晚音咳嗽不止,气虚无力。
就这般,还在苦苦哀求,“禾禾,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
你如今气也消了,该能翻篇了吧?”
郁书禾低头喝茶,就跟没听见郁晚音说话似的。
“音音己经把话说到这份上了,我看这事就此作罢。
音音和一珩照常订婚,郁书禾明天出国。”
郁书禾慢悠悠地放下茶盏,“翻篇得我说了算,作罢也得我开口。
我不会出国,城北的别墅三天内给我腾出来,打扫干净。
大家都自觉点,别逼我动手。”
“不出国?
绝不可能!”
郁书禾冷哼一声,“郁文达,外公年龄大了,可我的舅舅姨妈还年轻。
再不济,我那些表哥表姐,也不见得能看着我被欺负成这样,无动于衷。”
她说的是,南林市景家。
景家根基不在京华市,可这些年,郁书禾的表哥表姐们也慢慢在京华布局扎根。
实力虽不如郁陈两家,可也不容小觑。
郁书禾放下茶盏,准备离开。
“这一屋子人模狗样的,可我就看小叔最顺眼。
劳烦小叔,帮我带句话给那些傻不拉几的人?”
陈最挑眉,“大侄女开口,乐意至极。”
“郁书禾不才,回国前刚接手了两笔股权。”
郁书禾笑着,又有些懊恼。
“哎呀,在小叔面前卖弄了。
我这点股权,比不上您的十分之一。”
她笑着把头发挽在脑后,看着主位上坐着的两位。
“陈氏12%,郁家18%。
外公她老人家心疼我,可怜我一个孤儿无依无靠的。
才给了这些,让我有个傍身的产业。”
陈最换了个姿势坐着,长腿交叠,镜片后面那双眸子,笑意不减。
“景家护短,早有耳闻。”
郁书禾微微颔首,拿起外套准备离开。
“车祸失忆后,只要我心情不好就容易偏激。
偏激就容易发疯,我发疯,就后果自负。
只要郁晚音今晚如愿,那我心情就不好了。”
“三日后,NK财团的人会到京华,他们的报价我很满意。
现金为王的时代,只有银行卡上的数字,才能给人安全感。”
“不过今日见了小叔叔,觉得亲切,您开口,我半价转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