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许悠一身冷汗的惊起,似乎又梦到了那个逃脱不了的灾难夜晚,在教堂浴室冲刷掉身上的血渍后,许悠便出了教堂。
灰烬街区的天空被巨型焚化厂的铁锈管道割裂,六座超巨烟囱正喷吐着骨灰般的颗粒。
许悠的靴子踩过柏油路上凝结的汞合金废料,每一步都扯断几根粘连在地面的毛发——分不清是人类还是动物的。
橱窗破碎的肉铺前,广告牌上染着”合成牛排***“的血色字样。
许悠刚拐进堆满仿生义肢残骸的小巷,腕间突然覆上冰凉触感。
来人灰袍下露出几缕金丝,发梢卷曲的弧度让许悠感到十分熟悉。
"是我。
"兜帽滑落的瞬间,瑟缇娜的金发如蜜蜡在煤油灯下流转,发间别着十字架发因奔波些许松动,她的红瞳像上好的葡萄酒,令人陶醉。
"父亲的血晶碎片在召唤我..."许悠的指甲几乎嵌进她手腕,意识到抓的过紧了后,他触电般松手,喉结滚动三次才挤出声音:"我为了找你几乎翻遍整个第7街区。
"——教堂内老神父正用黄铜义肢擦拭彩窗,晨光透过酸蚀的圣母像在瑟缇娜脸上投下破碎光斑。
“你找到你的妻子了啊,这几天真是辛苦你了,不过也多亏了你,灰烬街多少也算是净化一些了。”
许悠望着老神父点了点头“嗯,这几天麻烦你了,我们天一黑就出发。”
随后便拉着瑟缇娜进了隔间。
到了屋内,瑟缇娜摘下兜帽时,几根金发粘在沁汗的鼻尖:"我…失约了..."许悠残留的怒意也在她绞紧手指的动作里消融。
瑟缇娜红着脸低声叹道"这是我的错,所以,再来一次。
"瑟提娜伸出小指,许悠也勾住了她的小指。
晨祷钟声里,两人交叠的阴影在圣坛上拼出残缺的十字。
许悠将几乎用钝的银刃收入皮革刀鞘,那柄白色大口径手枪正在吞入最后一盒苍银弹药。
向神父离别后,二人便径首离开了教堂。
"这次瑟翁血液在哪里?
"许悠的指节无意识摩挲枪柄的散热槽。
瑟缇娜的斗篷被夜风掀起一角,露出她小腿上正在愈合的伤口:"最南方的钢轮镇,灰烬街货运枢纽。
有只恶魔吸收了父亲的血液,寄生在卡车里。
"她突然踉跄半步,被许悠托住手肘。
"你受伤了,还好吗?
""过几小时就能痊愈。
"她借着整理领口避开许悠的目光,月光把睫毛的颤动投在脸颊,"那恶魔...有对抗吸血鬼子爵的实力。
"随后二人便上了前往钢轮镇的蒸汽机车瑟缇娜倚着车窗的侧脸被煤气灯镀上琥珀色,窗外掠过的工厂正在排污管喷涌的紫雾里若隐若现,生锈的铁轨旁有荧光苔藓连成星图。
"放心,我不会输的。
"许悠突然开口。
瑟缇娜尚未回话,头颅轻轻靠上他肩头。
她的呼吸拂过他锁骨处的旧伤疤,那里残留着多年前某位吸血鬼公爵的獠牙印。
钢轮镇的租房露台沾满油污,瑟缇娜正擦拭着一块老旧的怀表,许悠则是一颗颗检查着自己的苍银弹头。
“准备好了就出发吧,你现在能感应到吗”许悠率先打破寂静。
“嗯,他一首停在在南边的公路。”
深夜——二人悄悄地出门向公路追踪。
路途刚到一半。
“许悠”瑟缇娜忽然轻声呼唤着“怎么了?”
许悠将头转向瑟琳娜“…我感受到了父亲的血液。”
瑟缇娜轻轻抓住许悠的衣角,许悠将弹匣换上,时刻留意着公路“没事,我尽量在天亮之前就解决。”
突然,远处爆发的轰鸣使汞合金弹盒在桌上震颤——一辆卡车正撕裂夜幕疾驰而来。
布满血丝的车头人脸张开镀铁牙齿,大灯位置莫名生出两颗眼球。
每颗瞳孔深处都闪烁着吸收过瑟翁之血所特有的菱形光斑,引擎盖下传来血肉与活塞混合的吞咽声。
“来了!
瑟缇娜,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