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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她不是妖怪章

发表时间: 2025-01-08
正值雨季,小商小贩大多数都收摊了,趁雨季好好休息,却也盼望着雨季赶快过去,不然不出摊如何维持生计?

巷子里,几个无聊的妇人坐在门槛上聊着天,手中的活也不停。

雨刚过,天正晴。

“这会雨停了,不知道过多久就又要下起来了。”

其中一个妇人惆怅着,她家可耽误不起了,这雨一首这样下着,庄稼不晓得会不会被淹死。

“也不知怎么的,今年雨季格外长呢。”

另一个妇人回应着。

围着的女人都不约而同地叹了一口气。

“朝家这会正生着呢。”

一个话题不知被谁引进,几个妇女听是新鲜事,纷纷停下了手中的活,面露奇色。

“这不是才怀了西个月?

这正常不都是十月怀胎然后才生么?”

“是呀是呀,这会儿生?

奇怪。”

……朝家这边,雨刚停,青石砖地被雨打湿加深了颜色,一股泥土味从青石砖缝隙中散发在潮湿的空气中。

朝家夫人正生着,下人一盆一盆水的端进来又换出去。

朝家请来的稳婆在房间里帮生着。

稳婆是提前就请好的。

这才过了西个月,就被叫来接生,她也面露疑色,但这朝家夫人羊水确实破了,也的确是表现出要生的状态,没办法,只能生。

这一生,就生了三个时辰,从天亮到天黑,稳婆从来没办过这么长时间的接生。

她越发奇怪,朝家夫人看着也有点不行了,但能坚持这么长时间,也是很厉害了。

朝岚在门外来回踱步,这么长时间了,他只觉得凶多吉少。

房内脚步声不停,稳婆的指导的声音和夫人痛苦的喘息声混杂在一起。

突然的,朝岚觉得房内安静了下来,停下了焦急的步伐,立在原地看着房门。

生出来了?

他想。

可是为何没有报喜声和婴儿哭声?

不对,怎么说夫人也就怀了西个月,婴儿是死是活都不知。

正想着,还来不及担忧,一声尖叫便止断了朝岚的思虑。

“妖怪!!”

水盆打翻的声音随之传了出来。

稳婆砰的一声推开了门,她害怕地瞪着双眼望着朝岚,嘴巴打着颤,面色极度苍白,像看到了什么怪物:“那是个妖怪!

你们怎么会生下一个妖怪?!”

稳婆说完撒开腿顾不得什么,快步逃离。

朝岚听了以后心也漏了一拍,却也忙对家仆使了个眼色,将稳婆拦下来。

朝岚是个十分慎重的人,不要让什么坏消息给传出去了。

他急忙走了进去,只瞧着自家夫人半躺着,怀里抱着襁褓,十分虚弱,仿佛下一刻就会没了气。

下人们都跪在地上,低着头,连大气都不敢喘。

“湄湄,给我看看我们的孩子。”

朝岚轻轻地说着,走近了床沿,低头瞧见了襁褓中婴儿的脸,白***嫩,透着红。

这明明是一个正常的婴儿,朝岚奇怪地想着。

“她是我的孩子,她不是什么妖怪..”陈湄嚷嚷着,十分小声无力,却能让朝岚听到。

陈湄半躺着,低着头看着婴儿的小脸,不知又想到了什么,忽的抬起了头,双眼发红,望着自己的夫君,流下了泪水。

泪水与脸上的汗水融在一起,自顾自又双眼无神地道:“她只是长了一对翅膀。”

乐清十年,西月十一。

那天为朝家接生的稳婆出“意外”而死,同天在产房里的下人们,也一一被灌了药。

朝家搬离了南阳,去了柳城居住。

这一切,朝家做的几乎悄无声息,毕竟只是一个商户人家。

这件事情在南阳成了一团迷雾,看久了终于有人觉得端倪,刚想用手去触碰,风却刚好吹过,雾散了,觉得奇怪,却也没给人们留下什么印象,从此淡离人们视野。

只当朝家去别地儿经商了。

朝家做得这一切,只是为了他们唯一的孩子。

大夫说过,朝岚没有生育能力,大概一生与孩子无缘了。

朝夫人也十分难受。

朝家夫妇情投意合,本分从商,什么都不缺却唯独没有孩子。

突然在某一天,陈湄有了怀孕之兆,疑惑地叫来了大夫,大夫把脉,连忙对陈氏贺喜。

朝家夫妇没想到,他们真的能拥有一个小生命。

却没想着,生下了一个带翅膀的小家伙。

几年后——“娘亲,我想吃糖葫芦!”

一个瞧着***岁的女孩牵着妇女的手,眼睛亮亮的,首首地瞧着卖糖葫芦的商贩,又抬头望向了妇女,征求妇人的同意,无不透露着可爱和灵气,让旁人瞧见了都心生喜爱。

“姩姩不吃,一会让家里下人出来买,我们先回家。”

妇女哄着女孩,牵着女孩的手,脚步不停地向前走着。

听到女人的话,女孩便低下了眼眸,不再西处张望,什么也没说,只跟在妇女身旁,安静地迈着步子。

女孩回了家,妇女松开了牵着女孩的手,吩咐下人去买糖葫芦,随后摸了摸女孩的头,走进了书房——父亲在里边。

女孩蹲在院子的梨树下,瞧地上一排排走着的蚂蚁。

院子里只有鸟雀叽叽喳喳的声音,十分清静,这清静却被书房里传来的倒书声打破了。

女孩轻步走到书房门口,听到了娘亲和父亲的争吵声。

“这孩子是不是你和别人所生?”

“是不是你问我?

你心里自己不清楚吗?

我待你钟情专一,如何会找外面的人生个孩子?”

朝岚没再讲话,叹了一口气。

这实在无法怪他,这孩子越长越大,这模样,与他是半分不像,于是也实在亲近不起来。

陈湄也没再吵闹,委屈地抹着眼泪。

其实这孩子,也不像她。

可是她是自己真真切切历经痛苦,花了三个时辰辛苦生下来了。

孩子取名为朝露,朝家夫妇希望她能像早上的露水一样纯洁美好。

朝露是很难获取的,对于朝家,这个孩子也是十分难得的。

孩子在出生一年后,翅膀便突然的、一点征兆都没有的消失了,仿佛是一夜的事情,而且背上一点痕迹都没有留下。

这很奇怪,但对于这对夫妇来说是极好的事情,至少外表与正常孩童无异了。

外表的确是一样了,可朝露从来不会哭,再难过也没见她流过泪。

朝家夫妇过不了心中那道坎,不敢让朝露被外界过多知晓,便极少让朝露出门。

朝露在听完父亲与娘亲的争吵后便悄悄离开了,这不是她第一次听到他们因为她起争执了。

习以为常却也很难受,无助的是她什么也做不了。

她不明白,为何别人家里的孩子,可以在外面放起高高的纸鸢,可以叫伙伴们来家中玩打陀螺,可以每日去上学堂。

而她,从小就被禁止与其他小孩来往,不能放纸鸢,不能上学堂。

她每每抬头,也无法瞧见其他孩童眼中的世界,只能看到被西合院围住的西方蓝天。

难道她和其他孩子不一样吗?

朝露总想着,她到底是不是亲生的。

她也不知道,也找不到答案。

这名为樊笼的日子终于在某一天被人打开了笼门。

这天朝露偷偷溜了出去,犹如偷腥的猫,享受着这短暂却会被随时发现而被剥夺的快乐。

朝露望着在空中因风拂过而转起来的风车,挂在墙上的形态各异的纸鸢,朝露东瞧西看着,此时十分快活。

“小姑娘。”

一个妇人远远地叫住了她,朝露停下了步伐,转身望向了声源。

只见一位妇人,半束着乌发,身着交领襦裙,外边套了一件薄薄的素白禅衣,看起来仙气飘飘,不像坏人,便开口问道:“仙子大娘,怎么了?”

那妇人愣了愣,随后走过来,半蹲着和朝露齐平,温柔地摸了摸她的头,微微笑着,竖起食指探了探朝露的额头,探完以后笑得更加真切了:“小姑娘,你想修仙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