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叼着半根老冰棍推开"灵通速递"玻璃门时,前台小桃正用美工刀拆包裹。刀尖划开封箱胶的瞬间,青灰色烟雾突然涌出,在她发梢凝成个穿中山装的佝偻老头。
"小姑娘,我的骨灰坛怎么碎了?"老头伸出半透明的手指,指甲缝里还沾着泥土。
小桃抄起打印机旁的桃木剑挂件劈过去,老头惨叫一声缩回纸箱。我咬着冰棍棍儿看完全程,含糊不清道:"第几次了?都说别接殡仪馆的快递单。"
"你以为我想?"小桃把桃木剑插回招财猫摆件旁边,"这个月房租涨了三百,老板说再完成不了业绩,就把二楼改成纸扎品仓库。"
我摸出手机看派件通知,屏幕上跳出个猩红的骷髅头表情。这是接单系统里最棘手的"阴阳单",上次遇到还是帮城隍爷送生死簿——结果把月老的红线捆当缓冲泡沫用了,害得七对姻缘错乱,月老追着我骂了三条街。
这次派件地址是青梧路444号,我跨上电动三轮时,车筐里突然多了个扎红绳的檀木盒。后视镜里映出小桃狡黠的笑:"记得让客户当面验货,这单要出问题,咱们就得去给孟婆当快递员了。"
青梧路444号是栋民国老宅,爬山虎把砖墙裹得像绿色茧房。我刚按响铜门环,门轴就发出令人牙酸的吱呀声。穿真丝睡袍的女人倚着雕花门框,蔻丹鲜红的指甲点在我胸口:"小哥哥送温暖?"
"您的特殊包裹。"我举起檀木盒,余光瞥见她脖颈处青紫指痕。这痕迹我熟得很,上个月给枉死城送快递时,吊死鬼们脖子上都有这种"业务章"。
女人接过盒子时,整栋宅子突然震颤。二楼传来瓷器碎裂声,紧接着是孩童银铃般的笑。我背包里的罗盘指针疯狂旋转,指北针直勾勾盯着女人胸口。
"要进来喝杯茶吗?"她吐气如兰,我却闻到浓重的尸臭味。正准备摸出朱砂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