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里的老疯子给了我一本破书。
他还说,千万不要进老宅。
呵呵……我秦川,从小到大都没听过长辈的话。
死老头,你在教我做事?
老子偏要进。
呜呜……老疯子,今后你才是老子,我是孙子。
1我叫秦川,一个混口饭吃的社畜。
我父亲走得早,那年工地吊塔钢丝绳断了,混凝土块跟陨石似的砸下来,人当场就没了。
好在他生前卖命的建筑公司还算“仁义”,毕业后把我捞了进去,让我跟着干建筑测绘的活儿。
说好听点是搞测绘,实则背着仪器满世界跑,风吹日晒,挣的都是血汗钱。
这天,刘总把我叫进办公室,扔过来一沓图纸。
“老槐树村有座老宅,要改民宿,你去做前期测绘。”
他指尖敲了敲图纸,腕上金表在台灯下晃得人眼晕,“活儿不难,补贴给你加三千,好好干。”
我瞅着图纸上“槐树巷 17号”几个字,后脖颈莫名发紧。
这地儿邪乎,早有耳闻,三年前开发商要强拆,七个工人全疯了,拿铁锹互殴,最后全送进了精神病院。
但有钱赚哪能不接?
我这条贱命,横竖都是烂在土里的料。
该搏得搏!
五月的天,闷得像个大蒸笼。
我背着测绘仪进了老槐树村,村口那棵老槐树得三人合抱,树皮上钉满褪色的黄纸符,朱砂字迹被雨水泡得发红,瞧着跟血似的。
刚掏出卷尺,一股酸臭的酒气扑面而来,抬眼便见一老头。
他头发乱得跟鸟窝似的,指甲缝里嵌着黑泥,蓝布衫油得能反光,可一双眼亮得瘆人,直勾勾盯着我,跟瞅着死人似的。
“你爹是不是叫秦山河?”
他突然伸手,攥住我手腕。
我想挣脱,却发现这老头看着邋遢,手劲大得离谱。
我心里直发毛,还没开口,他已经从怀里掏出本破书。
油纸包着的封皮渗着黑褐色污渍,翻开一看,书页全黏在一起,霉味混着铁锈味,熏得人直犯恶心。
“拿着!
这是你爹留给你的东西。”
他压低声音,酒气混着口臭喷在我脸上,“还有,别进那老宅,里面不干净……”话没说完,老头目光转向我的身后,脸色大变,松开手便踉跄着拐进巷子。
我追过去,只看见青石板上一滩呕吐物,泛着酸腐味。
再喊,回应我的只有穿堂风卷着槐树叶的沙沙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