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三点的便利店像一座透明孤岛,我站在冷柜前挑选酸奶,玻璃门突然被撞开。
穿黑色高领毛衣的男人径直走向收银台,苍白的指尖在药架上停顿两秒,拿起一盒硝酸甘油片。
"这个月第三次了。
"收银员扫码时小声嘀咕。
我鬼使神差地跟出去,看见他靠在巷口的梧桐树下吞药片。
月光给侧脸镀上银边,喉结滚动时牵扯出脆弱的美感。
他忽然转头,我们的目光在潮湿的雾气里相撞。
"要一起死吗?
"他晃了晃药盒,声音像浸过冰水的琴弦。
我还没来得及回答,手机在口袋里震动。
屏幕上跳出妹妹林晨的消息:姐,我好像被跟踪了。
再抬头时巷子已经空了,只剩梧桐叶在风中簌簌作响。
第二次见面是在美术展。
我正在看莫奈的《睡莲》,有人从身后递来焦糖玛奇朵。
"死亡邀约需要续杯吗?
"我转身对上那双桃花眼,他今天戴着金丝眼镜,袖口散发雪松混着苦艾的味道。
"顾明。
"他接过我手中的讲解器,指尖相触时温度灼人,"上周在便利店,你盯着我的眼神像在验尸。
"我缩回手,讲解器啪嗒掉在地上。
他弯腰去捡,后颈露出一小块暗红色胎记,形状像折断的蝶翼。
这个细节后来成为我辨认他们的重要标记——当我知道"他们"存在的时候。
第三次约会在他家。
暴雨把城市浇成模糊的水彩画,顾明弹完肖邦的《雨滴》突然吻我。
水晶吊灯在视线里摇晃,他的手掌顺着我脊梁下滑时,我闻到他身上不再是雪松苦艾,而是佛手柑混着海盐的味道。
"等等。
"我按住他解衬衫纽扣的手,"你今天喷的香水......"他僵住半秒,突然把我拦腰抱起往卧室走:"新买的,不喜欢?
"床头的沙漏正在倒计时,蓝色细沙像坠落的星河。
我在情欲的浪潮里抓住他手腕,脉搏快得惊人。
第二天早餐时,他的手机在桌上震动。
我瞥见锁屏是张双人合照,正要细看,他抓起手机冲进阳台。
隔着玻璃门,我看见他脖颈青筋暴起,对着电话低吼:"我说过别用那个号码联系我!
"那天之后,顾明开始频繁消失。
有时说去公司加班,西装却沾着医院消毒水味;有时约会中途接到电话,回来时连衬衫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