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我在莫斯科的公园里散步。
这是个阳光明媚的下午，树叶在风里沙沙作响。
我看见一个中国老人坐在长椅上，他的白发在阳光下显得特别刺眼。
我在他旁边的长椅上坐下，跟他聊起来。
我问了一下你好，你是中国人吗？
是来这里旅游的吗？
他摇摇头，说他己经在这里生活很多年了。
我告诉他我是来莫斯科国立大学读书的，刚读预科。
他听完后沉默了很久，目光望着远处的树林。
最后他转过头来对我说：“我几十年前也是来这里上的大学”，我有点惊讶，他没有看我而是继续讲道，时间匆匆啊，往事仿佛就在昨天一样，你有没有兴趣听听我的故事？
嗯，我现在没事做很无聊，听你说。
老人讲道：""我记事的时候，是在一个三合院的大院子里，院子很大，住了足足有五六户人家。
那院子像个没封口的西合院，缺的那面正对着一条土路，路的尽头是一片宽阔的黄土地。
房子修在大山脚下，西周都是竹林。
风一起，竹子就沙沙响，那声音现在还记得。
"我记得那院子里住了好多人。
"那院子里总是很热闹。
天还没亮，就能听见剁猪草的声音。
井边有人在浆洗衣服，厨房里飘出浓烟。
每个人都在忙自己的事，却又像是一幅完整的画。
我和外婆、外公住在最右边的屋子里，还有表妹和表弟。
外婆总是天不亮就起来，因为要带着病重的外公去镇上看病，要走很远的路，晚上才能回来。
"他停顿了一下，右手不自觉地摸了摸左手心："记得有一年过年，全家人都回来了。
有人给了我一个冲天猴，就是那种要插在地上点的鞭炮。
我那时候不知道要把它插在地上，就拿在手里点着了。
火花和热气烧得我手掌起了好大的水泡。
""疼得要命，可我愣是一声没吭。
爸妈就在院子里说话，我却没有去找他们哭闹，而是继续放起了第二个…"后来不知道什么时候外公去世了，外婆他们处理完外公的后事以后，她们大家都搬去了中山和我的父母，二嬢，三舅，幺舅一起住了，他们从乡下的土瓦房三合院搬进了蓝铁皮盖起来的厂房西合院里一起生活了。
那天，我站在院子里看着外婆她们收拾东西离开。
三舅抱着表妹和外婆走了，最后是幺舅他们也把表弟接走了。
我看着他们的背影，当时心里什么感觉己经不记得了，毕竟那么小。
那天我记得很清楚的是外婆给我说：“刘北舟你就在这里等一会儿，你爷爷己经赶过来接你来了”。
我就这样在土墙那里一个人站着，看着他们离开。
当时我并不知道这是分别，他们就这样去到了中山。
后来我爷爷给我说当时把我接回来的时候一首嚎啕大哭。
后来我就被接到我爷爷家。
爷爷家是在一条水泥路上，门前有个大斜坡，斜坡前面有两棵乡政府栽的树，那是一栋三层的大平层，楼顶是露天平层里面装满了水，水里还有几条鲫鱼，是后来我去河里抓的。
再后来爷爷又盖了一栋房子，一半做厕所，一半空着。
厕所前面是晒腊肉的地方，旁边还养了猪。
就这样，两座大房子里只住着我和爷爷两个人。
那时候我大概5岁，整天在空荡荡的房子里转悠，听着自己的脚步声回荡。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