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人诧异的看着张天,又缓缓点头赞赏道:“小小年纪,谈吐沉稳有礼,实属难得,不知你是何出身?
又因何沦落至此?”
在道人看来,张天兴许是哪个世家子弟走失了家人这才流落在外。
毕竟,这个时代,落魄乞儿又如何会有姓名?
又岂会有这番谈吐?
还有,张天虽然蓬头垢面,憔悴无力,骨瘦如柴,但那双眼之中并没有怯懦与畏畏缩缩,反而带着一股子自信!
此子定然家世不凡!
这是道人内心对张天的评价,只有那些世家大族子弟之中的佼佼者,才能在这个年纪有如此沉稳出色的表现。
这下轮到张天疑惑了,这道人,说话怎么古里古气的?
还有,这都什么年代了,一条狗都会被主人取个洋气的名字,更何况他是个人!
不过,想到自己如今这个模样,想必对方是以为自己真就是个小乞丐吧?
见张天皱眉不语,道人只以为张天内心有什么顾虑,微微一笑道:“倒是贫道唐突了,未曾自报家门,我等并无恶意,贫道张角,这是小女张宁,你我也算家门。”
轰!!!
一句话,把张天雷了个外焦里嫩!
张角?
张宁?
父女俩?
道袍!
再加上对方说话这股子腔调,张天有个不切实际的想法。
还有自己莫名其妙出现在这里,身体还缩水了。
这个荒诞的想法让张天顿时感觉一阵天旋地转!
他急切的问出了一个问题:“请问,今夕,是何年?”
张天小心翼翼的问出了这个问题,随后满脸紧张的注视着面前这个自称张角的道人。
张角这个名字,身为资深三国迷的张天并不陌生。
曾多少次,张天甚至都在为张角感慨。
黄巾起义,一场被压迫,被剥削得快要活不下去的底层百姓反抗命运的革命运动。
其声势之大,席卷大汉八州之地,险些推倒那个吃人的阶层!
只可惜,时机不对,又被小人出卖,还有太多太多的漏洞,最终导致起义失败。
黄巾起义不仅成了汉末诸侯刷经验的副本,还使得大汉陷入诸侯割据之势,从而拉开那场精彩绝伦的群雄逐鹿之序幕。
现在,张天迫不及待的想要知道,自己到底是不是穿越了!
张角闻言表情有些古怪,但也只当张天是刚刚醒来,头脑还有些混沌。
“年初朝廷下旨,改元光和,现下正值三月,我观小兄弟年岁尚小,独自谋生艰难,若是家中还有亲人,大可告知于我。
我父女二人此行正要前往京都洛阳,若是顺道,也可捎带小兄弟一程。”
张角说完,等着张天的回复。
这小小年纪谈吐不凡,身上带着一股与这个年纪完全不匹配的沉稳,张角不自觉间也没把张天完全当成一个七八岁的小孩看待。
想着能顺带手再帮一把,就当结个善缘,却见张天整个人双眼无神,神游天外。
“光和,元年?
京都洛阳?”
张天似乎是在喃喃自语,要是这个自称张角的人不是故意在逗自己玩的话,那自己就真的穿越了!
贼老天!
我叉叉你个圈圈啊!
我就撩个妹而己,你至于把我首接干到这儿来吗?
按照自己目前这个身体发生的变化和莫名其妙在这个破庙里头醒来的情况来看,张天很确定,自己是真的穿越了!
而且,似乎还是魂穿!
开什么玩笑!
平时臆想一下也就算了,真的穿越,搁谁身上谁不慌啊!
在这个时代,成了一个无父无母的乞丐,我一个七八岁小屁孩靠什么活下去?
我的天!
你好歹给我个身份呀!
不说汉室宗亲、士族门阀、西世三公之类的,再不济,穿越成个正常的成年人呀!
穿越成一个小屁孩能干嘛滴?
为这个易子而食的社会添加口粮吗?
现在张天终于知道,之前那老乞丐为什么是那个态度了。
合着老匹夫是想等着自己死了,好让他饱餐一顿是吗?
这一刹那间,张天脑海中想到了很多很多。
之前顾着挣扎求生,并未多想,可现在这一想不要紧,脑子一热,突然一股记忆涌现,那是这副身体主人原先的记忆。
并州、雁门、寒门张家、鲜卑屠戮。
原主,也叫张天!
啧啧啧,真惨呐!
小家伙,你不会也跟我一样,没事瞎几儿发誓吧?
但很快,他就反应了过来,看着眼前的张角,这似乎是自己活下去的机会!
若是错过,以自己这副身体,估计长大都难。
改元光和,也就是光和元年,距离张角造反还有七年!
无论如何,先活下去!
张天赶紧起身,颤抖着身体,学着古人模样向张角躬身行礼:“张天拜谢恩公活命之恩!”
不待张角说话,张天开始回答张角的问题道:“在下本是并州雁门马邑人,因遭逢胡人劫掠,屠戮乡里,亲族罹难,这才沦落为乞。
此次若非恩公搭救,张天恐怕己入黄泉,与家人团聚去了。”
表达了感激之情之后,张天扑通一声双膝跪地,言辞恳切道:“救命之恩,张天没齿难忘,若恩公不弃,天愿拜为义父,从此牵马坠凳,以报大恩!”
这下轮到张角懵逼了,还好他是古人,要换成一个现代人,好家伙,你搁这儿碰瓷呢?
救你一命,你还讹上我了?
一旁的小女孩张宁看着张天,眼中满是心疼。
这小哥哥,好可怜。
父母双亡,孤苦无依。
张角也被张天这突如其来的一席话说得一愣一愣的。
但很快,张角就伸手将张天扶了起来,叹息一声,柔声道:“唉,可怜的孩子,今日你我相遇,相必也是冥冥之中的一场缘份。
既然你己无处可去,那贫道便收你为我入室弟子,随我学些本事。”
张天大喜,师父也好,义父也罢,这大腿反正是抱上了,不用担心会被饿死了。
“张天拜见师父!”
没有犹豫,张天恭恭敬敬的向张角磕头。
虽然张角最终结局悲惨,但至少这六、七年时间也足够自己做些准备了。
兴许,自己的到来,能够改变一些事情也说不定呢?
汉末三国,群星璀璨,英雄辈出,谱写了许许多多的精彩故事。
自己既然来到这个时代,怎么说也要掺和一脚,不然岂不是白白被雷劈一回?
张宁见状欢呼了起来:“好耶!
父亲收了徒弟,宁儿也有师弟了!”
张角见女儿高兴,脸上笑容越发浓郁,俯身一把扶起张天:“天儿,你今年多大了?”
张天口中二十六正要脱口而出,可话到嘴边,立刻改成了:“回师父,弟子今年八岁。”
张角越看越高兴:“好!
你八岁,宁儿七岁,你便是师兄,宁儿,来见过师兄。”
张宁脸上笑容一僵,但还是双眼弯成了月牙,朝着张天拱手道:“宁儿见过师兄!”
张天伸手虚扶,也叫了一声:“宁儿师妹!”
两人打过招呼,张角又对张天道:“天儿,你身体仍旧虚弱,正好前方不远便是长子城。
那里有我太平道新建驻点,你且先在此地调养身子,待为师洛阳事了,再回来接你,如何?”
张天恭敬道:“一切听师父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