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了吗,封侯求仙签的日子还有一天就到了?”
“不知道今年又有几人能走到浮萍亭?”
青云大陆,七巷镇,不管是酒楼、茶摊、闹市、雅阁、静园…几乎每个人都在阔谈一件事。
那就是封侯求仙签。
而因此事,近一个月以来几乎每天都有好些个面露好奇与打量的异服外乡人来到了七巷镇。
他们有的披头戴笠、有的宝剑傍身、有的华服车马...种种来往的车水人马,都显示了封侯求仙签对于整个青云而言是何等的大事。
日落月显,今晚七巷镇的夜显得格外的宁静与急促。
“嘀嘀嗒,呼哈。”
“咚咚。”
淡月光下,十丈龙影映照在石板街上左摇右摆。
而那嘀嗒之音和溅红的龙鳞点缀,似乎在这十丈夜月画卷中随时都要破裂消失。
但是,在那龙背身上似乎正拖着一个瘦小身板的人影。
似乎,正是因为这瘦小身板的人影才是形成这夜色画卷的重要组成。
塌着地震山摇的龙躯,似乎正在护着那瘦小的人影。
“砰。
砰。
砰。”
“恳请先生允我进孤境巷问诊?”
“恳请先生允我进孤境巷问诊!”
“……”巨大的龙躯,走到一看似极为平常的小镇巷路口停了下来。
龙躯匍匐,龙首叩头,口中只是一次一次的重复着同样的话。
一息、一香、一个时辰过去了。
龙影机械般的重复着,仿佛只有一口气将他吊着,否则他早己瘫倒一般。
也不知过了多久,月夜也不知存在了多久。
仿佛这里的一切从小镇中割离开来,这里发生了任何事情都只存在于这十丈之间。
“唉!”
突然,十丈之间响起一声短叹之后,还没等这里的一切反应过来,声音再次接连传来:“千年修行不易,你当真要为了一个断了生死路的凡人而坏了规矩吗?”
“是!”
“那你可知,你或许不救他,他的厄难命运反倒是种解脱,你可不要后悔?”
“不悔,先生也说的是或许。”
“哼!
你当真要为了一个凡人牵扯那么大的因果吗?
就为了他的搬石之恩?
就连封侯留名也要舍弃?”
“是。”
“哈哈哈…”似乎在龙影如此肯定的回答之后,只留下那神秘复杂的大笑之音。
而后龙影化为尺寸小蛇藏匿在瘦小人影的破烂衣衫中。
随后,孤境巷中有一挂着鬼字灯笼小院的门打开了。
“啧,废话真多,你们两个可都欠我一个人情哈。”
一个满脸白须的乱发老者,手握芭蕉扇,朝着地上吐了一口痰自言自语道。
紧接着,抬手之间,仿佛没有引得周围任何波动一般,瘦小人影就被老者卷入了小院。
瘦小身形是谁,老者是认识的,因为他们都是七巷镇之人,因此老者知道他叫张小宁。
只不过他自己是住在孤境巷,而张小宁却是出身平安巷。
在七巷镇的原住民,几乎人人都有自己的故事。
而关于张小宁的故事,哪怕他是出身平安巷的微人。
所谓微人,就是七巷镇里出身于平安巷的一群无足轻重的人。
老者也是对张小宁的事有所耳闻的。
张小宁,是十六年前一个夜晚被一对夫妇遗弃在七巷镇的。
那一夜,刚刚出生的张小宁似乎就被生父生母抽掉了生路线。
更不幸的是,那一夜本己生路断绝的张小宁又遇见了一个恶人剥离他的因果,导致张小宁死路线涅化。
因此,张小宁出生就是一个断了生死路的倒霉之人。
听闻,那一夜要不是先生干预,让其存在于平安巷,估计张小宁的出生就是一个悲剧。
至于张小宁的名字,只是听先生就是这么叫,因此大家都唤他为张小宁。
至于有人问先生是不是他给他取的名字,先生只答:“小宁即安。”
而后对于张小宁的十六年生活,偶尔偶见偶闻他的就是被人欺负罢了。
至于为何张小宁如此处境,老者想都不想都知道为什么,那是因为张小宁乃是一个倒霉之人,大家都嫌弃罢了。
然而对于,张小宁此刻身上的伤势,老者一眼就看了出来。
“有人夺了张小宁仅剩的那点生机气运,让张小宁成了一个名副其实的活死人。”
其实对于救治这样的一个病人,老者是不愿搭理的。
否则,孤境巷早就可以打开了,也不至于让张小宁和十丈龙被拦在外面如此之久。
想要救张小宁,对于老者而言,那是极为凶险和困难的,并且还要浪费他的至宝。
因此,如果没有足够的筹码,老者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出手救治的。
至于,张小宁为何受了这样的伤,老者是毫不关心的。
然而其实就此刻活死人般的张小宁而言,他的记忆也只存在于他昏迷前的一些东西。
他只记得,他当时在七巷镇后山的镜河抓鱼的时候。
突然就有一个身高接近2米的半具身影落在了镜河里。
那人似乎是被人重伤跌落在镜河的,只是那人从头到尾近半个身躯都好像被腐蚀一般,只剩半具身躯而己。
从张小宁刚一看到此人,张小宁的整个身体就被僵化在那里。
或许是因为紧张,又或许是某种力量,反正张小宁是分不清的。
他只是约莫有种感觉,那人似从他这里的取走了什么东西。
之后的事情,张小宁只记得好像他看见了一巨大的金光龙影的幻觉。
再这之后,张小宁就不得而知了。
如今,老者既然得了足够的好处,自然也不敢有丝毫的怠慢。
毕竟,如果他能够救活张小宁,他的因果报酬可是不小。
随后,就见老者不知从哪里,取出一滴冥河生血出来。
此物祭出,老者神情肃然,复杂手诀和神秘口诀不停地摆弄。
只是数十个呼吸之后,冥河生血就融入了张小宁的身体,与张小宁完美的契合了下来。
在这之后,老者也不敢放松下来,心神几乎都全部贯注在张小宁身上。
首到次日晌午临近,张小宁醒来,老者才敢露出急色,嘴中还不时念叨一句:“他奶奶的,封侯都要开始了。”
“要是耽误了我的机缘,你们两个可还不起。”
随后,还在朦胧的张小宁就被老者卷着带到了浮萍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