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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章:亲事,心事与旧事

发表时间: 2025-01-11
“梨棠树下竟风流,小风吹落花满楼,星如雨,人无忧,与君携手,结百世姻缘共白头……当真能白首与共么?”大晋朝,五品礼部员外郎,夜家大小姐,夜流萤正在议亲档口,免不得心中惆怅,只能将心事托付几句诗词。

“小姐,您又在悲春伤秋了,今儿可是您议亲的大喜日子,可得收起愁绪才能找个好姑爷。”

小丫鬟明眸皓齿,捂嘴取笑树下自家小姐,夜流萤娇羞不己,假怒道,“好你个小丫头,看来是平日里纵坏了你,这是越发的没规矩了,敢取笑我,看我怎么收拾你。”

说话间,夜流萤丫鬟笑闹成一片,首到丫鬟春桃被痒的实在受不了,开始求饶,夜流萤这才放过她。

“说吧,父亲给我寻的哪户人家,那家公子长相如何?”声若鹂鸟,气若幽兰,身似无骨,面似牡丹,羞怯时,更带着娇俏可人那份娇柔,丫鬟看了都是呆立当场,更何况外面那些男子?看着仙女般的小姐两腮羞红,夏荷揶揄取笑道:“小姐思春喽,小姐不知羞……”夜流萤听得更加羞涩,连耳根都羞红了,咬牙切齿的继续“惩罚”起丫鬟来。

“哈哈,哈哈哈……奴婢知错了,奴婢再也不敢了,小姐饶了奴婢吧。”

“香兰姑姑己经去前院打探消息,等会姑姑回来,小姐的亲事自会知晓。”

夏荷双手抓住小姐的柔荑,感受着手中柔软,不由得赞叹一句冰肌玉骨,池水潺潺,流萤漫天,主仆间嬉闹不停响起。

夜幕中,走来一袭黑衣,蛾黛眉的女子,行色匆匆,边走边西处探看,眼神中尽是愁绪。

主仆二人发现这三十岁左右的女子,她眉头紧锁,气氛不对,当即停止了嬉闹,变得警觉起来,“兰妈妈,可是莹儿的婚事出了差错?”两条姣好的柳叶眉轻轻皱起,眼中忧愁肉眼可见。

大晋王朝重视礼仪教化,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女子嫁人,乃是关乎一辈子的终身大事!

名叫香兰的女子欲言又止,眉头紧锁着看向夜流萤,她立刻明白,婚事有变!

“隔墙有耳,咱们回去说。”

香兰毕竟年长些,怕她们谈话被有心人听去,回头再乱嚼舌根子,坏了小姐名声怎么办?她定下心神,拉着夜流萤向闺阁走去。

“夏荷,你去外面守着,任何人都不得进来。”

回到闺房,夜流萤安排贴身丫鬟去守门,以防有外人偷听。

“兰妈妈,到底怎么回事?

不是己经许了清流世家,张家么?”

看着夜流萤着急的样子,完全失去了往日的从容,香兰却是眉头紧锁,甚至还瞪了眼夜流萤。

“怎变得如此急躁,平日里的沉稳哪去了?”“你母亲才刚将你生下来,便撒手而去,江家上下六十多口无一生还,你可还记得这些?”若有外人在此定会大吃一惊,身为下人的香兰,怎敢如此对主子说话?怕不是,被打死也没地方说理去。

原来香兰不仅仅是她的贴身嬷嬷,更是夜流萤她娘的亲妹妹,外人面前叫她一声兰妈妈,是掩人耳目,关起门来还是得尊称姨母。

“可,这毕竟是莹儿一生的大事,人家心中自然很在意嘛。”

夜流萤双颊绯红,声音更是越说越小,几乎可与蚊虫媲美了。

看着外甥女,眼中一副憧憬的翦水秋瞳,香兰也不由得心中一痛,可想起姐姐惨死,哥哥家那些无辜性命,再一次狠下心来训斥夜流萤。

“你母亲在天之灵,江家六十多冤魂在看着你。”

“儿女情长这种事,适合你么?”

一句接着一句,像刀子一样的话,刺的夜流萤体无完肤,更让她脸色如纸般惨白,她从小被姨妈灌输报仇的信念,耳提面命下,报仇,己经是背负的使命。

“我知道该怎么做了,父亲给我许了哪户人家?”良久后,夜流萤像换了个人一般,话中不含任何感情,一双灵动的眸子慢慢暗淡下去,取而代之的是,一双没有任何感情的眼睛,清冷,孤傲,如同三九天的寒梅,美丽中带着寒霜。

见夜流萤这个样子,香兰心中狠狠揪了一下,可她没办法,血海深仇不得不报,为了这个,别说是外甥女,她愿意搭上一切,甚至她的丈夫,儿女,哪怕付出她一生都在所不惜!

“你本来许了文官清流的张家,不知为何,你那妹妹抵死不从,非得与你换了亲事。”

说到这里,香兰眉头死死纠结在一起,连她都想不通,怎会有人放着国公府不嫁,拼命要嫁那穷酸秀才?夜流萤父亲是个死要面子的五品官,当年香兰就不同意姐姐嫁给这人,可江家虽是青州首富,到底是和权贵二字不沾边。

夜流萤的外祖父,想让家族更进一步,于是,将自己最疼爱的掌上明珠,嫁给夜流萤父亲,万万没想到夜流萤母亲江氏,在生育二女儿的时候难产而死,这也罢了,可气是她那姐夫。

姐姐尸骨未寒,他竟然立即续弦,还扶正了新娶的李氏为妻,夜流萤都记在她名下,其中有许多不合理之处,后来江家一夜灭族,江兰侥幸逃脱,化名香兰卖身夜府,一方面,可以照顾姐姐留下的***,另一方面,她暗暗探访姐姐身死的真相,还有江家被灭族的原因。

“姨母没搞错吧?

妹妹不是许了荣国公府嫡长子么?”

“为了这门亲事,当家大娘子,母亲她可费尽了心思,妹妹怎会让给我?”夜流萤除了不解还是不解,虽然那位嫡母不曾苛待过她,可也不会为了自己,毁了亲女儿的未来吧?

香兰:“这事我也纳闷,这里面透着古怪,我让秋竹打听消息了。”

“总归日子还长,这门亲事也未曾彻底定下,还有余地……”话虽如此,香兰也不觉得能有其他变数,毕竟对方可是国公府,流萤父亲不过是个五品官,该说不说的,还是礼部这种清水衙门。

拒绝国公府的底气都没有,更何况亲事是她那位嫡母定下,实在没看出来,她会有拒绝的心思。

“你要是能嫁进国公府,倒是一件好事,凭你的姿色,勾引涉世未深的小公爷还不手到擒来?”“况且时间这么久了,江家一案的卷宗,己经被封存在刑部,非显赫世家难以调取……”其他话夜流萤没怎么注意,只是听到勾引小公爷几个字,就己经让她羞愤不己,姨母要不要听听自己在说什么呀?

勾引什么的,她只想说:这也太羞人了。

而且自己尚有血海深仇未报,哪有时间,理会那些情情爱爱的东西?正当她神游天外的时候,一阵焦急的脚步声响起,外面传来春桃焦急的喊声。

“大小姐,秋竹有要紧事禀报。”

夜流萤与姨母香兰对视一眼,知道是有消息传回来,开口让秋竹进来。

“大小姐,奴婢刚探听清楚。”

“难怪二小姐抵死不愿嫁进国公府,那小公爷实在是太荒唐了。”

这丫头憋的整张脸都通红,愤怒的将偷听来的消息快速讲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