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小说尽在静书斋列诺!手机版

您的位置 : 首页 > 分母

第一 章 沙丘

发表时间: 2024-11-30
可惜,没有等到那年的初雪,没有等到什么就等到头了。

末日,又过了多年。

境外荒漠,白雪纷纷扬扬。

一场皓雪突如其来。

孤寂的场景,犹如世人的哀悼。

悲哀宛转传出千里,悠久绵长。

白蒙蒙的雪花覆盖漫天飞舞的风沙,星辰坠落。

星点绿洲掩映,裹挟着高地田野风,一同袭来,渐缓的流淌。

风吹草动,一双警惕的漆黑凤眼不偏不倚的对上面前的人。

心脏骤停,那是天意弄人。

末日,战士狂欢。

开了酒,周围便一涌入海盐、果木、雪气、微辣的复杂味道。

一场大酒过后,脸色虽苍白却透着微红,这场战争的幸存者,一辈子都护着危城。

树梢只有漫游的荒凉,连群鸟都消失不见。

只见孤寂,孤寂——树底,满头白发的老人穿过着皱巴的黑色军装,起开酒瓶,独自享受。

老人豪气的摸了一把嘴,哑着嗓子喳巴道:“爽了!”

风雪中轻飘飘的一声失笑,“嗬。”

老人扔掉酒瓶,哐当,碎片崩进眼里,谁?

他挣扎的站起来,酒瓶失手掉落。

…………又是一个境外飘雪的夜。

风呼啸,雪暂停,偏偏飞过。

危城是个不起眼的小镇,地方偏僻,没多少人知道。

照往常一样,虽是境外荒漠,也留的一片空白,雪,照常落下。

“妈,你看!”

小孩指着沾了一头白的头发。

妈妈笑笑也没管,时光宁静致远,又仿佛匆匆去也。

大片雪地上留下他们的脚印,小的可爱,走的歪歪扭扭,大的成熟,走的稳健。

半上午,小孩,母亲也失了影子,徒留一地破碎的落雪。

危城是边境,人烟自是稀少。

“啪啪。”

泥泞的雪坑里多了两具尸体,也多了双脚。

那双皮靴自然而然大踏尸体,程亮的似明镜,可以一清二楚看见伏倒在地的两双倒影。

“长官。”

那位叫长官的人正悠然自得,听见声音,不由得微微仰起头。

他眉间偶至少雪,薄凉又不失威严,“?”

士兵见他蹙眉,声音随之一低,懦弱的像等人待宰的羔羊,报告长官,这两人该如何处理?

长官失笑, 低头不语。

长腿往坑里踢了些融化的雪,一踢,脚后便落下痕迹,就像尸体在雪地被拖拽出的印迹。

初露朝阳,下雪又像是下雨,将他们的罪恶充刷。

危城,哨放所。

一进屋,啤酒味、烟味、汗味立即冲入大脑,好像进入梦乡,昏昏沉沉,起起伏伏。

屋内很暖,火候依旧大。

几张简陋的办公桌和单椅,一列凌乱的书架,单调的仿佛按下暂停键。

唯有那几簇火候让屋子有了片刻的宁静与真实。

放哨员很水,弯曲的话筒架在他头上,他一动不动,连着睡了几个小时,轻微的鼾声西起,顺着话筒播到扩音器里。

驻扎的军队互相挤在一起,温意传来,也逐渐松懈。

……一声哨响,响彻云霄。

遥想当年,军队如织。

无垠的沙海里,那只是一场小小的战事。

不断的吞噬,吞噬。

哨务所警报拉响,民众立即撤离,时间紧迫,慌不择路。

平静的小镇变得如此不幸。

在纷纷扰扰的城镇里,每一个都是渴望生命的存在。

钟夜,冬雪划过殷红的尸体,渐渐融化,转化为血水。

荒漠,落沙如雪。

血迹淡了,不知是飘雪的缘故,尸体面色苍白,冻的像石膏一样。

……危城一年西季都落雪。

每一张圆润饱满且浑浊不清的脸上沾了飘雪,那是一张张战士亲切的脸庞。

他们的双眼惊讶的一开一合,不一会儿,便落得满头白雪。

“班长,这么多年,我第一次见雪。”

他还是小孩的模样,红润的脸上还存有稚气,活脱脱一个青涩少年。

班长看见他年轻气盛的样子,失笑一声,声音不由得柔了“你没见过的还多呢!”

他怀抱着少年,揉搓他鸟巢似的头发“到时候班长带你去看看。”

班长浑浊棱晶的双眼闪过希望的曙光,抬头望向远处的沙丘,怀里的少年陡然一滞,班长见他清明的瞳孔中印着一群小小的身影。

风沙涌动,靳瘦高大的身影飘然将至。

班长不由得紧握,目光如炬,带着愤恨不平。

那不是一个平凡的身影,是他,那个背叛者。

他遥远的站在沙丘顶峰,意味深长的看着班长。

嘴间勾起弧度,笑意未泯。

“名班长,早上好。”

那声音仿佛从遥远的天际传来,不似真实。

……战役之后,只留一地殷红,大雪纷飞,要淹没情感和罪恶,凄凉。

天地为棺,白雪为绫。

天地之大,无人问津。

散发硝烟的枪口己凉,不由分说的放置腰间。

……仿佛那场战役刚刚结束。

危城浩劫余生。

多年后,危城重蹈覆辙。

斑驳陆离的围墙还残留痕迹,冬雪下茂盛的山茶树也掩盖不了事实。

纷纷扬扬,坑里长了株不知名的小草。

士兵围着城墙,拥了一地啤酒瓶,口中咋咋呼呼。

歌声、舞声,好不热闹。

篝火欢呼雀跃。

一位老兵躲一身清静。

他双目圆瞪,凹陷的两颊绯红,左右手各挟一瓶老酒,颠颠倒倒朝深处树林走来。

他喝得迷糊,眼睛瞪得老大,斜斜挨过尸体旁,半躺一边,瓶子潇洒遗落。

沙地,雪地,立着瓶子。

“哟!

老弟”他褪却黑衣,露出军装,迷瞪瞪的首往尸体身边靠。

雪没停,堆雪也顺着枝干的缝隙滑入体内,微痒,凉瑟瑟的。

老头一阵瑟缩,掀开衣领往里挠。

挠,挠,挠……老兵手肘挨着一顿,睁眼摸着,摸到一块冻得僵硬的石头,凉丝丝的往身体里透。

他一急,随手扔了出去,那石头仿佛有灵性又反弹回来,这次打在他的左颊上。

没急着反应,沟壑的皮肤泛起红意,老头腾的起身。

视线上移,树枝上挂着断臂,歪歪斜斜,扭曲,随时将要掉落。

奇异的黑色吓得他冒冷汗。

零下的雪天,温热的体格,渐渐消失。

额头起薄汗,鼻尖呼哧呼哧作响。

老头夹着半条命,逃之夭夭。

一秒后,瓶子上长了黝黑的双手。

佝偻的身影谨慎的向上察看,深呼口气,奔到另一边。

围城外还热热闹闹,树旁也留有温热气息。

不多时,危城便将覆灭。

士兵吵吵闹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