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府。
“夫人,你瞧这小丫头,当真生得俊俏无比。
这眉眼、还有这小嘴,简首跟你一个模子刻出来似的。”
陈氏看着林珙怀中熟睡的婴儿,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但随即想起某事,她开口问道:“老爷,你可给孩子取好名字了?”
“取好了。”
坐在床边的林珙笑着回应,而后将婴儿递给旁边的嬷嬷,随即从袖中掏出两张字笺,递给陈氏。
陈氏将其打开,轻声念道:”婉清,温婉贤淑,清新高洁,好名字。
“她赞许地看向一旁的林珙,对方微微颔首,笑着捋了捋胡须,“你再打开另外一张看看?”
“墨辰,胸有点墨,前程似锦,果真都是好名。”
陈氏看向林珙,柔声道:“老爷有心了。”
“为夫只是取个名字,这一切都是夫人的功劳。”
林珙嘴角微扬。
将陈氏轻揽入怀。
此刻的安宁让他觉得很幸福,但想到那红色胎记,他的心中始终难安。
“老爷,不好了。
皇上派人过来探查。
“就在此时,门外传来小厮的通报声。
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
林珙暗自在心中说道。
“老爷。”
陈氏慌忙从林珙身上离开,不安地说道:“这好端端的,怎么皇上会派人过来探查?”
“夫人无需担忧,为夫自会处理好。”
林珙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随后便转身离开。
当房门关上的那一刻,陈氏的心突然猛地一痛,好似即将失去什么重要的东西。
“李嬷嬷,老爷可是有心情瞒着我。”
陈氏捂着胸口,看向一旁的嬷嬷沉声道。
李嬷嬷的眼神中闪过一丝迟疑,但她知晓,关于红色胎记之事,即便她不说,夫人定有一天也会发现。
而近日夫人生产本是喜事,但皇上却派人过来探查,而非送礼或送祝福,想必亦是与此事相关。
“夫人,其实小姐的背后有一处胎记,那形状好似?”
李嬷嬷看向陈氏,欲言又止。
“好似什么?”
陈氏心中一紧,急切地问道。
“好似死亡之花,彼岸花。”
听闻此言,陈氏因惊恐不禁瞪大了眼睛,但不过转瞬,她脸上的神色便恢复如常。
“将小姐抱过来给我。”
陈氏颤抖着双手,将包裹着其身体的襁褓慢慢解开,当看到那触目惊心的红色胎记之时,她不禁红了眼眶,纤纤玉手抚上她的背部。
当触及到红色胎记的凸起时,陈氏眼神中闪过惊恐,猛地收回手,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
“你还好吧?
夫人。”
一旁的嬷嬷见此情景,关切地问道。
“无事,你下去吧!”
陈氏向其挥了挥手,而后将婴孩的襁褓整理好。
却在这时,婴孩发出“咯咯咯”的笑声,那笑声清脆悦耳,如同天籁之音。
陈氏只觉心猛地一揪,彷佛被利刃刺中心脏,痛得她难以呼吸。
······丞相府正厅。
“不知安公公带人前来所为何事?”
林珙向安柄山拱了拱手,“丞相夫人今日诞下龙凤胎,我本应该前来道喜。”
安公公嘴角微扬,拱手回应。
但不过转瞬便敛了脸上的笑意,将手中的拂尘甩至右手胳膊上,旋即换上一副严肃的神情,沉声道:“只是今日我是受皇上指派,特意过来调查天空异象之事。”
“天空异象?”
林珙一脸正色,肃然道:“这与老夫何关?”
安公公并不焦躁,只是不疾不徐地说道:“今日申时,在丞相府上方突然电闪雷鸣,且有巨龙状的紫色光束盘旋其上,依国师之见,应是有天子命格的人诞生。”
说到此,安柄山稍加停顿,转眸看向林珙,“想必接下来的话,不需要老奴多说了。
丞相大人纵横官场多年,即便是你,也定然不会容忍威胁到你地位的人存在。”
林珙心中猛地一颤,但面上仍镇定自若,“公公说笑了,小儿女怎会有天子命格,定是国师看错了。”
安公公冷笑一声,“丞相大人莫要狡辩,皇上旨意,必须彻查。
若真有此事,丞相可知欺君之罪的下场。”
林珙自知阻拦只会适得其反,因此只好放行。
当看到安柄山朝着内院的方向走去,他随即吩咐身边的侍从,从后门进去先行禀告夫人,而后他才跟上安柄山的步伐。
当他们到达后院之时,夫人房中的门正好敞开。
安公公迈步踏入房内,当看到睡在夫人身旁一左一右,两个稚嫩可爱的婴孩,他的眼神中闪过一道亮光,但想到此番前来的目的,他正了正色,而后朝着陈氏躬身行了一礼,“夫人,老奴冒犯了。”
语罢,他便上前细细查看,然当他试图解开婴孩的襁褓之时,陈氏却将孩儿拼命护在怀中。
安公公见状,眉头微皱,“夫人这般阻挠,莫不是心虚?”
陈氏咬着嘴唇,眼中含泪却坚定地说:“公公,这孩子刚出世不久,如此折腾怕是折煞了福气,若因此染病夭折,公公担得起这个责任吗?”
安公公一时语塞,林珙连忙上前打圆场,“夫人只是心疼孩子,还请公公见谅!”
而后他看向陈氏,朝其微微颔首,“公公亦是按照皇命行事,他要检查你便让他检查吧!”
陈氏并不言语,只是闭了闭眼睛,而后才松开怀中的婴儿。
安公公先是检查了男孩,并未发现异常,但当其解开女孩襁褓,看到背后的胎记,那模样好似彼岸花?
他心中一惊,连忙首起身子,匆匆朝着屋外走去。
“公公,稍等。
“见此情景,陈氏眼神中闪过一丝慌张,连忙叫住安柄山,“请问您回去之后将如何向皇上禀告?”
安公公面容肃然,转身看向林珙夫妇二人,沉声道:“如实相告,是祸是福,就看天子如何定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