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穿成宁家弃女那日,暴雨正浇透乱葬岗的尸骸。
救下满身是血的摄政王时,他攥着断剑抵住我咽喉:
“敢逃,便拿你炼人烛。”
我替他剜腐肉、试鸩毒,扮作未婚妻杀入宫闱,却在太后寿宴的火光中,发现他心口那道疤——与我幼年所救小乞丐的伤痕如出一辙。
“宁轻雪,”他碾碎染血的合卺酒盏,将我抵在烧焦的梁柱上,“当年冷宫墙缝递的馒头,本王用万里江山还你。”
可掀开龙袍,他腰间却系着我生母的染血襁褓。
这场棋局,终究下到了白骨生花。
1.
我睁眼时,雨声裹着霉味往骨头里钻。
木床硌得肩胛生疼,房梁裂着黑黢黢的缝,像条垂死的蜈蚣。
上一秒还握着手术刀,血溅在无影灯上,下一秒就成了宁家偏院里快咽气的庶女。
真他娘的有趣。
“小姐,喝药吧。”
青竹捧着碗,指节冻得发青。
我扫一眼药汤——浑浊,浮着几根枯草。
原主被家族当烂泥扔在这儿,连药材都是发霉的货。
“倒了。”
我掀开被褥,赤脚踩上冷砖。
“可您风寒未愈……”
“风寒?”
我嗤笑。
镜中映出一张苍白的脸,唇角沾着淤血,倒是和前世死在手术台上的我一样狼狈:
“死人可不会得风寒。”
雨砸得院中老槐树直不起腰。
我推开窗,瞥见一团黑影蜷在泥水里。
“是条野狗?”
青竹缩着脖子。
“是人。”
我抓了伞往外冲。
“万一是贼——”
“贼会躺这儿等死?”
油纸伞被风撕得歪斜。
那人一身玄衣浸透血水,胸口刀伤深可见骨,却仍攥着柄断剑。
指节发白,像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