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我戴着放大镜凑近工作台,碎玉断口处的暗红色沁色突然在冷光灯下跳动起来。
手指被锋利的玉碴划破的瞬间,整座实验室的日光灯管同时炸裂。
"小林?
"走廊传来张教授的脚步声,"还没走?
台风要登陆了......"血珠滴落在玉蝉残缺的翅膀上,那些原本需要显微镜才能看清的阴刻纹路突然在眼前无限放大。
螺旋状的符号像是活过来的蛇群,顺着视网膜钻进大脑。
我踉跄着抓住工作台边缘,保温杯砸在地砖上的声响震得耳膜生疼。
"等等,这组饕餮纹中间夹着楔形文字......"我扯下橡胶手套想拍照,手机屏幕却映出自己发青的嘴唇。
那些诡谲的纹路正在玉蝉表面游走重组,拼凑成半枚眼熟的图腾——和三个月前修复的那块战国玉璧上的封印纹一模一样。
轮胎摩擦地面的尖叫刺破雨幕时,我正抱着装玉蝉的保险箱冲进暴雨。
远光灯穿透雨帘的刹那,掌心突然传来烙铁般的剧痛。
红色光芒从指缝间迸射而出,将迎面撞来的卡车熔成半透明的虚影。
剧痛是从尾椎骨炸开的。
"二十......二十一......"带着血腥味的报数声忽远忽近,板子砸在皮肉上的闷响像是隔了层水幕。
我挣扎着睁开眼,青砖地上蜿蜒的血痕正倒流回绽开的伤口,这荒诞的场景让我想起上周修复的那幅《地狱变相图》。
"还敢装死?
"金线绣牡丹的裙裾扫过脸颊,鎏金护甲掐住我的下巴,"三日前你给宁王殿下递的香囊,当本小姐没瞧见?
"额头撞在青石砖上的钝痛终于让我清醒。
不属于自己的记忆如潮水涌来:大周朝镇北将军府,生母早逝的庶女林晚,及笄那日被嫡姐推进冰湖留下的咳疾。
而此刻浸透素白中衣的血,源自面前这位华服少女——嫡姐林清瑶精心设计的"私通马夫"戏码。
"父亲戍边前说过什么?
"绣鞋碾上我撑在地上的手指,"林家的女儿,就算是个***庶出,也不能......""不能像嫡姐这般,把《女诫》抄在狗肚子里?
"我舔了舔开裂的唇,尝到铁锈味。
余光瞥见回廊转角那片玄色衣角,金线暗绣的蟒纹在暮色中若隐若现。
林清瑶的巴掌带着香风袭来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