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雾如轻纱,丝丝缕缕地缠绕在刑部那森冷威严的大门周遭,似是要将这凝重之地的秘密捂得更紧。
吴陆亓仰头望向那高耸的门楣,只觉一股无形的压力兜头罩下。
朱漆大门满是岁月斑驳的痕迹,干裂的漆皮犹如沧桑老者脸上的皱纹,却依旧散发着令人噤声的威慑力,门环上凝着厚重铜绿,仿若沉淀了无数沉冤旧案的幽影。
两侧石狮子怒目圆睁,威风凛赫,恰似忠诚又冷峻的卫士,把一切魑魅魍魉都拒之门外。
吴陆亓咽下一口唾沫,硬着头皮跨过门槛,踏入庭院。
脚下青石板路被历代官员踩踏打磨,光可鉴人,每一步都踏出历史的回响,于他而言,却更像步步紧逼的催命鼓点。
他本是个现代社会的普通人,一场离奇变故,就被命运裹挟到这大唐官场,还成了刑部侍郎,陌生的环境、复杂的人际关系,都让他满心忐忑。
“这可真是赶鸭子上架,我能行吗?”
他暗自腹诽,脚步却不敢拖沓,在这森严之地,一丝松懈都可能引人侧目。
迈进大堂,原本的嘈杂交谈瞬间冻住,几十道目光如冷箭般射来,满是审视、猜忌与好奇。
几缕晨光艰难穿透高窗,细微尘埃在光柱里晃晃悠悠,给大堂蒙上一层如梦似幻又压抑的薄纱。
西壁高大书架上,卷宗堆积如山,仿若沉默的史官,封存着人间无数悲欢、善恶纠葛,公案上笔墨纸砚摆放齐整,未审阅的卷宗摊开,陈旧墨香与汗味混融,那是责任与操劳的气息。
这时,一位面容和善、身着藏青色官服的官员疾步迎来,拱手笑道:“吴侍郎,可把您盼来了!
在下赵启,忝为主事,往后还得多亲近亲近。
咱刑部事务繁杂,恰似乱麻,正盼着您来抽丝剥茧理头绪呢。”
吴陆亓忙不迭回礼,脸上堆起谦逊笑容:“赵主事言重了,我初来乍到,两眼一抹黑,往后诸事,还望您不吝赐教,多多帮扶。”
话音未落,一道尖刻声音从角落刺出:“哟,赵主事这马屁拍得,也不怕闪了腰。
别指望来个新人就能改天换地,到时候办砸了事,大伙都跟着遭殃。”
吴陆亓扭头,见是个身形干瘦、眼神透着狡黠的员外郎,与此同时,脑海里响起系统提示:“宿主,这是王崇,跟陷害原主的势力勾连紧密,专来给你下绊子,小心应对。”
吴陆亓心中一凛,面上仍平和似水:“王员外郎,这般冷言冷语可不妥。
我既接了这差使,自会尽心竭力。
听您这话,像是手头有棘手案子,不妨敞开说说,大伙集思广益,说不定能寻出破解之法。”
王崇翻了个白眼,冷哼道:“东街那起盗窃案,拖了半月有余,人证物证全无,就是块啃不动的硬骨头,您要是能破,我王崇便服您。”
吴陆亓没急着回应,内心与系统交流:“系统,这案子听着棘手,王崇又不安好心,咋整?”
系统秒回:“宿主,别贸然应下,先探探情况,稳住人设。
这刑部人际复杂,除王崇这类对头,还有中立求稳的,像赵启;有想立功晋升的年轻官;以及随风倒的。
你得拉拢能拉拢的,应对使坏的。”
吴陆亓点头,环视众人朗声道:“我对东街案子详情知之甚少,哪位同僚受累,仔细讲讲?”
一位眼神机灵的年轻录事站出,拱手道:“侍郎大人,东街绸缎铺半月前失窃。
店家次日开门,铺内一片狼藉,门窗有撬痕,怪的是邻里毫无察觉,差役把现场翻遍,也没寻到有用线索,连日查访亦是无果。”
吴陆亓皱眉沉思,片刻后道:“这案子难点不少。
盗贼如此隐蔽,想必熟知周边,提前踩过点,是老手。
我初来,办案流程、人力调配不熟,赵主事经验丰富,您看从何入手?”
赵启受宠若惊,忙道:“大人,依下官看,可差人再赴东街,盘查乞丐、小贩、打更人,他们整日守着,兴许瞅见啥。
再调旧卷宗,比对作案手法。”
吴陆亓赞许道:“赵主事所言极是,就这么办。
各位同僚,案子棘手,需携手攻克,早日还百姓公道。”
众人附和,王崇悻悻闭嘴。
待众人散去,吴陆亓回后堂,坐下就和系统唠:“在这古代查案,没现代科技辅助,全靠人工,太难了,同僚关系还复杂,真愁人。”
系统安抚:“宿主别愁,你现代思维是优势,融合原主记忆,慢慢摸索,定能站稳脚跟。”
吴陆亓重拾信心,翻开东街案卷宗,逐字琢磨。
古代文字晦涩,记录简略,看得他头疼,可他咬牙坚持。
突然,他想到,盗贼避开邻里耳目,会不会用药迷晕附近住户?
他叫来衙役:“去查查东街医馆、药铺,半月前有无大量购入***之人,尤其关注陌生脸孔。”
接着,他前往东街,找到那说见黑影的乞丐,和声细语问:“你仔细想想,黑影可有啥气味?
是酒气、汗臭,还是别的?”
乞丐闭眼回忆:“大人,好像有股子咸鱼腥味。”
吴陆亓心中一动,让衙役排查东街有咸鱼腥味的场所及相关人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