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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时间: 2024-11-25

18岁生日那天,他送给我一只青蛙。

他说,这是他亲手从田里抓来的。

我没惯他,反手就是一记高鞭腿,踢中了他的太阳穴,从此,他变成了植物人。

我从5岁开始学跆拳道,到现在,整整二十年。

从生物学角度来讲,女性的平均力量要远小于男性。

但那又如何?

当我抬起高鞭腿的时候,我确信,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一个男人承受得起。

脑袋再尖也不行。

1

“王糖!还没下班吗?我的劳斯莱斯在你单位门口都停380秒了,现在390秒了,怎么还不出来?”

啪——

直接挂掉,合上展开的红色三折叠屏,收进精致小包。

钛合金鞋跟敲打地面,是我冷酷的节奏。

火星子四溅。

我脚步如电。

出了单位门,随手戴上定制的红外成像8K超高清夜间墨镜。

月亮正圆。

但是,那辆红色的劳斯莱斯横在面前,真的非常碍眼。

烦!

我抬腿一脚,踢碎劳斯莱斯前大灯,郑重警告驾驶舱里的黄毛:“滚!下次再来,直接踢碎你挡风玻璃。”

黄毛一脸不屑,点了根华子。

我转身就走。

过了十秒,背后传来黄毛的咆哮:“你踢!老子有的是钱,修得起!王糖,你不答应我,我就天天来!我有的是车,你随便踢!”

我扶好头盔,骑上自己的小电摩,不去理会身后的糟心玩意儿。

骑到一处偏僻路段,后面突然亮起远光灯,引擎声大作。

毫无征兆,我被撞了个人仰马翻。

黄毛开门下车,嘴里叼着烟,走过来,想要拉我。

我摆开他的手,转身一个鲤鱼打挺,站了起来。

“黄天豪,够了。”

黄毛冷笑一声,随即叹了口气,像是在怜香惜玉。

但我知道,他只是在演戏。

“王糖,十次了,我给你脸了哦,你别不知好歹。”

我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扶起电摩,不耐烦扔出一句:“我们不合适。”

他把烟摔在地上,狠狠踩灭。

“草!哪里不合适?难道我不是碳基生物?”

我用鼻孔俯视黄毛的天灵盖,双腿摆好站架。

就眼前这不到一米六的小玩意儿,我一记高鞭腿下去,都怕擦不到他头皮。

黄天霸,A市飞马集团老总,身价1500亿。

黄天豪是黄天霸的小儿子,手里资产超过10亿,身为富二代,整天游手好闲,是A市远近闻名的美女猎手,传言最高记录是,一个月换了二十八个女朋友,即便在***如云的富豪圈,也是独一档的存在。

但是,这个玩世不恭的富二代,为了追我,竟然舍得花整整十天时间,换了十辆豪车,每天赖在我单位门口堵我,跟个狗皮膏药似的。

今天,是第十一天了。

看来是真的急了。

“王糖!王糖啊!”黄毛噗通一声跪下,把我吓了一大跳,“你知道吗?自从见到你第一眼,我就浴火重生了!你是我生命中的白雪公主,是我的耶稣,我的佛祖!我真的对你一见钟情!我不骗你!只要你和我交往,我就对天发誓,以后再也不找其他女人,一辈子只对你一个人好!”

这算是……告白?还是哭丧?

真的惊悚。

还好我经常看林正英的电影,并不是很害怕。

算了,既然他这么真诚,那就给他点颜色看看吧。

我走到黄毛跟前,蹲下身,从他裤兜里摸出华子,往他嘴里塞了一根,然后拍了拍他的肩膀,再把烟盒塞回裤兜。

“听着,夹紧烟,跪好别动,不然得死。”

黄毛闻言一愣。

我抬腿就是一脚。

钛合金鞋跟从烟头上擦过,带起罡风,掀飞黄毛的假发,露出锃光瓦亮的地中海。

黑暗中,亮起一点红。

物理点烟,圆满成功!

短短几秒后,黄毛的地中海上长满了小珍珠。

我踱步绕到黄毛背后,掏出纸巾,擦干净小珍珠,轻轻抚摸那片地中海,光滑圆润,软软的,一点也不扎手,是个很会保养的人。

“王糖,你,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手中发力,捏住那半颗卤蛋,狠狠摇晃了几下。

真想给他脑汁摇匀。

“别怕,今天不杀你。不是因为我不敢,而是因为我善。罗东辉给了你价值5亿的公司股票,让你来整我,对吧?”

“我,我……”

看他紧张,我用手指在地中海上画圈圈,以此安抚他的情绪。

“你回去告诉罗东辉,我王糖不对普通人下手,下次派些行里有名的高手过来找我,听明白了吗?”

“听……听明白了。”

“那就好。你走吧。”

我跨上电摩,准备离开。

黄毛忽然追了过来。

“敢问姐姐,在行里怎么称呼?”

我脸色一沉。

他连忙退了两步,摆手解释:“不不不!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是觉得,我和姐姐以后肯定还有合作的机会,我不差钱的。”

啧啧。

莫名其妙多了个金主客户,也算是意外收获。

我电门一加,冷冰冰丢下四个字,扬长而去。

“代号——女王。”

2

我5岁那年,他们一家搬到了隔壁。

从此,我多了一个玩伴。

我和他年纪一般,又上同一所幼儿园,每天上学、放学,形影不离。

他总是拉着我的手,把我往光里引。

懵懂的飞蛾,面对温暖明亮的东西,总是毫无招架之力,于是,我毫无保留,往他身上的火光里扑。

漫画书、文具、零食、玩具……只要我有的,就一定要和他分享。

他笑的样子,像向日葵的花瓣一样好闻。

临近下班,脑袋昏昏沉沉。

同事小张走过来,掐好时机似的,递给我一杯最爱的蜂蜜乌龙茶。

“糖姐,你和黄老板恋情进展得怎么样了?”

噗——

我没忍住。

香甜的茶水喷满屏幕,滴滴答答,像毒药一样,滴进我心里。

“张俊生,不想活了是吗?”

小张眼睛眯成一条线,撒腿准备开溜。

我起身一个箭步揪住他衣领。

“往哪跑?作为补偿,今晚必须陪姐喝酒,听见了吗?”

酒店包厢内,我把自己和黄天豪的事澄清了一遍。

小张听后,笑得前合后仰。

“糖姐,真有你的!编了那么一个抽象的故事,黄老板竟然信了!”

“可不?当时他吓得跪在地上,裤子都尿湿了,我照着他裆下就是一脚,差点没给他踢稀碎。姐我毕竟练了二十年的跆拳道,可不是闹着玩的。”

“哈哈!那我下次可得小心了,不能惹糖姐不高兴。”

“那可不?”

“糖姐,今天多有得罪!这杯酒,小弟干了!”

说完,小张一口闷掉杯里的二锅头,整整一斤。

两年了,那张白白净净的脸,还是像以前一样稚气。

小张比我晚一年进公司,刚来时愣头愣脑,一副书呆子相,是我一直带着他,没想到,短短两年,臭小子竟然混到我前头去了。

罢了罢了,人家毕竟是天赋拉满的电脑高手,幼儿园就开始自学编程了,我这种半路出家的,怎么可能比得过。

对了,我幼儿园时在干嘛呢?

好像,一直在和他玩,每天都是……

头突然疼起来,晕乎乎的。

是我太伤感了吗?

咦?小张怎么哭了?

一阵天旋地转,我的脸砸在冰冷的桌面。

直到第二天中午,我才在一间宾馆房间醒来。

小张他,竟然给我下药!

掀开被子,身上衣服都在,我不禁会心一笑。

小张的人品,我从来没有怀疑过,他很单纯,不可能对我有那种想法。

莫非……

我心脏震颤了一下,立刻起身赶往公司。

小张座位空空荡荡。

“王糖,你怎么现在才来?”

“李总,小张今天没来上班吗?”

“没来……你俩这是咋了?你喝酒了?没事没事,身体要紧,我给你俩补个假条。”

谢了李总后,我拦了辆车,直奔小张住处。

“司机师傅,求求你快点!”

心脏跳的越来越快,像异形幼虫,要破胸而出,我握紧双拳,不断深呼吸。

上了三楼,过道上开始出现斑斑点点的血迹。

小张房间的门虚掩着,露出一条黑暗的门缝。

推开门,小张歪着头,安静地靠在衣柜上。

他死了。

3

初中毕业那年暑假,我和他一起参加了夏令营。

那天晚上,月亮正圆,他拉着我,偷偷去抓知了猴,走到田野边时,他突然扔下工具,发疯似的,把我拖进一旁的玉米地里。

我哭着,拼命挣扎。

他开始掐我脖子。

我喘不上气,感觉自己快要死了。

直到我狠狠踢到他的胯下。

他疼得满地打滚,几乎晕死过去。

后来,我们两家大吵了一架,我爸和他爸在楼道里扭打,互相打得满脸是血。

我妈抱着我,报了警。

我们家赔了一大笔钱,他家几天后搬走了,再也没有回来。

高中以后,我转了好几次学,可是每次,他都跟着和我转进同一所高中,像是厉鬼一样缠着我。

我的苦难,从此开始。

“天子,我是女王,书生被杀了,你知道吗?”

电话那头,中年男人的声音冷如钢铁:“书生是你的搭档,也是你的徒弟,更是我们组织的一员,你知道该怎么做。”

傍晚,雷声阵阵。

我全副武装,走进地下停车场,骑上两月未动的黑色机车,飙进雨幕中。

很快,到达死神联盟在A市的分部基地。

在前台验证了身份后,我直奔地下三层的议事厅。

天子,秀才,骑士,剑客……

A市分部的所有成员,除了书生,全部到场,一共15人。

秀才扶了扶眼镜,盯着笔记本电脑屏幕道:“查过了,书生是被K市分部的人杀的。”

我问:“谁?代号是什么?”

“代号分别是花豹和夜莺,两人是搭档,擅长跨市任务,老手了。”

我看向天子。

他是A市分部的负责人,也是我们的头。

天子喝着茶,冷声道:“我打电话问过青龙了,他没有发布过你和书生相关的任何任务,我猜测,应该是那两人接了私活。”

秀才高速敲打键盘,继续道:“那个夜莺昨晚进了医院重症监护室,目前还没醒来。看来,我们的书生也不是好惹的。”

身高两米的骑士狠狠一拳砸在桌子上。

“哼!联盟誓言第七条,凡***盟,皆为手足,不可为利相残,违者共诛之。书生的死,K市全员都有责任,应该杀光他们,由我们接管K市全部业务。”

头戴牛仔帽的剑客摊手笑道:“骑士,你疯了?K市分部有***人,高手如云。当然,如果你能一人干掉青龙,我觉得没问题。”

几秒后,所有人看向天子。

天子抬眼,沉声对我说:“女王,做你该做的。剩下的事,我们来做。”

我立刻知道,战争要开始了。

雨渐停。

夜黑风高,我来到医院楼顶,将夜莺的衣服扒光,从十三楼扔下,摔成肉泥。

随后掏出夜莺手机,用她的手指解锁,拨通了花豹的号码。

“你不是要杀我吗?花豹。给你一次机会,凌晨三点,人民公园莲花亭,记得把脖子洗干净再来。”

对面没有答话,只是冷笑一声,就挂了。

我从口袋掏出书生死前握着的纸条,呆呆看了很久。

心里一阵酸楚。

对不起,糖姐。你看到这个的时候,我和妹妹大概已经死了。那晚我挣扎了很久,你和妹妹,我只能选一个。最后,我还是无法对你下手。你一直待我如亲弟,我怎能恩将仇报?如果有可能,请你亲手为我和妹妹报仇……谢谢。

也许,错的是我吧。

我就不该把他带进组织。

还记得带他的第一次任务,我亲眼看着他为母亲报仇雪恨,手刃逍遥法外的仇敌。

那一刻,他是那样的开心,放声大笑又大哭,泪流不止,他激动地看着我,像是看着救世主,仿佛下一秒我让他死,他都愿意。

他说他为了这一天,十五岁就开始疯狂锻炼,打沙袋把指骨打断过九次。

他等了太久太久,直到遇见我。

俗话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只是可惜了他那年华正好的妹妹,成了无辜的牺牲品。

罢了罢了。

书生,一路走好!

我掏出打火机,将纸条点燃,将黑夜烧穿。

公园里,灯光昏暗。

我戴着夜视墨镜,望着长长的过道,驻足静立。

一个短发男人戴着相同的墨镜,走了过来,由远及近。

我看到他从口袋掏出指虎,戴在双手上。

自信满满。

目中无人。

相距十米时,我们猛然冲向对方,几乎同时。

他的拳凶暴如雷,快如闪电。

我嘶吼着,一记高鞭腿,将雷霆劈碎。

脑浆漫天喷洒,冰冷的空气中,绽出一团温热的血雾。

4

高中,是令人绝望的。

我的课本总是消失不见,被褥被人丢进垃圾桶,课桌里塞满蟑螂和蚯蚓,椅子上永远粘着恶臭的污秽和口香糖。

我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明明我们在不同的班级。

有一次,他带着十几个不学无术的学渣,晚自习后把我堵在回宿舍的路上。

“王糖,你害得我好惨!现在我成太监了,一辈子不能生育,这下你高兴了吧!当初你是未成年人,没有受到制裁,现在,我也是未成年人,我一定会加倍奉还!你等着!”

他们把我打了一顿,直到一名老师出现,呵斥了一声,才一哄而散。

我在校医室躺了三天。

我一直在想,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他才会变成这样。

为了变强,我比之前更加疯狂地练习跆拳道。

学校里有跆拳道馆,我每次都练到半夜十二点才走。

除了上课之外的所有时间,全部用来锻炼,每一分,每一秒,都不能放过。

以前练跆拳道,是为了强身健体,现在,我要守护自己和家人。

然而,我还是晚了一步。

父母在一场毫无征兆的火灾中双双身亡。

那时候没有监控,最后定性为煤气泄漏引发的意外事故。

从那之后,他每次见到我,都要显摆一番。

“王糖,你家窗户也太好进了吧!我还以为自己这次要进少管所呢,都懒得跑,结果屁事没有!哈哈哈,别说你没有证据,就算你有证据,我也是未成年人,你能把我怎样?啊?”

他人多,我打不过,也没什么能录音的东西。

只能默默忍受。

就算考上大学,他依旧没有放过我。

十八岁生日那天,他带着几个社会青年,在学校的公园找到我。

那一次,我没有惯着他。

我赔了很多钱,欠下一***债,几乎要上不起学。

走投无路,想要跳江的时候,天子一把拉住了我的胳膊,一只大手,像提小鸡一样,把我从跨江大桥的栏杆外拽了回来。

“别哭了,身手这么好,死了就可惜了。如果实在不想活了,那就来为死神做事吧,我向你保证,你会得到联盟永远的庇护。”

那声音低沉有力,充满磁性。

那句话,深深刻在我心底,直到现在。

杀掉花豹一个月后,我再次来到议事厅。

十五人静静围着圆桌,全都一言不发。

骑士砸桌子的左臂不见了,剑客满头缠着绷带,秀才右手少了三根手指,天子失去了右眼和右耳,其他人,或多或少,也都挂了彩。

直到今天,最后一位受伤的成员才拄着拐杖,从医院出来,所以才有了这次会面。

其实,收集完K市成员的资料后,战争在三天之内就结束了。

但是,为了让所有人都能到场,天子执意让大家等到现在。

大概五分钟后,前台小妹急急忙跑进来,对天子小声说了几句,然后迅速离开。

天子朝天伸出大拇指,像是在干杯。

所有人面面相觑。

“刚才总部来电话,批准了我们对K市业务的接管。兄弟姐妹们,我们赢了!”

所有人都欢呼起来。

天子将一份资料扔到我的面前,沉声道:“女王,这份资料是从青龙办公室搜出来的,他们确实和罗东辉有利益往来。这件事不简单。”

我翻了翻资料,上面甚至连罗东辉在灯塔国的活动轨迹都标了出来。

那年,罗飞被我踢成植物人后,他父亲罗东辉就跑到了灯塔国,用尽一切手段,也没能把儿子治好,自此以后,罗东辉销声匿迹了好多年,现在终于浮出了水面。

大学毕业这些年,一直有人在A市暗中调查我的踪迹,若不是天子他们的保护,我恐怕都死十几回了。

这次,我势必要将这老东西斩草除根,永绝后患!

“天子,什么时候动手?”我问。

天子冷冷道:“你准备几天,我已经联系过灯塔国上帝之手那边,他们很重视此次事件,很快会派人过来和你接洽此事。我和其他人还要打理A市和K市的业务,人手紧张,这件事,交给你全权负责,务必完成。”

我郑重点了点头。

一星期后,我接到分部的电话。

地下二楼的小会议室内,天子与两个高大帅气的金发灯塔佬早已等候多时。

互相介绍一番。

两人分别是德古拉和亚瑟,当然,都是代号。

他们的负责人亚当非常希望我前往灯塔国,协助处理此事。

全球五大组织,灯塔国的上帝之手,龙国的死神,熊国的黑斧,樱花国的鬼面,浪漫国的断头台,虽然分属不同国家,但实际上,都属于联盟。

因为业务的目标往往会在不同国家之间反复横跳,所以各国的组织都会不定期交换信息,甚至互相合作,分享佣金。

五大组织之间,有条不成文的规定,那就是,任何金主,都不可以针对联盟的任何成员下单,警告无效后,组织内部会设立赏金,联合绞杀这名金主。

如果组织内有人私自接单杀害联盟成员,那么,此人所在分部的所有成员,都将被视为叛徒,其他分部可以进行清理,并接管该分部所在区域的业务。

这也就是天子对K市发动战争的原因。

相邻的J、L、I、M四个市,也都分别派了不少人,参与了此次行动,所以战争只打了三天。

从两人分享的资料中得知,几年前,罗东辉入籍灯塔国,通过种植***,赚了不少钱,然后又投资地产、虚拟货币,搞得风生水起。

今年年初,罗东辉开始组建自己的组织——天罗地网,并计划在全球经济最发达的二十个国家设立分部,其中,龙国的分部已经筹划完毕,预计年底就能建成。

听到这里,我直接惊出一身冷汗。

再看天子,他额头青筋暴起,脸色非常难看。

这明显就是和联盟抢生意。

灯塔国那边的上帝之手多次想要将罗东辉拉入麾下,却遭到明确拒绝。

这次又听说了罗东辉在龙国的所作所为,对此非常重视。

于是,便有了这次会谈。

亚瑟继续告诉我们,其实亚当早就想要将罗东辉和他的势力连根拔起,但是,罗东辉通过金钱交易,与灯塔国政府的关系非同一般。

这一点,相当棘手。

如果处理不当,可能会和军方起冲突。

上帝之手虽然是联盟里资格最老、人数最多、实力最强的组织,但想和灯塔国政府较量,简直就是以卵击石。

所以,这次任务必须做到悄无声息。

罗东辉曾公开表示过,自己最想要的,是一个名叫王糖的龙国女人,无论死活,只要能带到他面前,就能领到一笔相当丰厚的奖励,普通人十辈子都花不完。

但是,这种任务在龙国几乎无法完成。

所以,上帝之手那边希望我亲自出马,到灯塔国走一趟。

“让我当诱饵吗?”我问亚瑟。

德古拉笑道:“如果你不出马,罗东辉永远也除不掉,联盟将遭受重大损失,而你的人身安全,也将继续受到威胁。如果你出马,我们虽然不能保证你绝对安全,但至少,会提供最高级别的帮助。灯塔国上帝之手所有分部,二十万精锐,以及所有武器装备,任由你使用调遣。”

最后,德古拉补充道:“女王小姐,你的搭档被杀,我感到非常抱歉,我想,你应该很想报仇吧,这是你唯一的一次机会,以后永远不会有第二次。”

亲切地握手告别后,我回到住处。

那一晚,我收拾好行李,给所有好友打了一遍电话。

墓园里,我在父母碑前,久久伫立。

“爸,妈,我要去灯塔国出差了,可能要很久才会回来……也可能,再也回不来。如果我回不来,下辈子,我还想做你们女儿,和你们一起吃饭,旅行,看电视……”

夜,很冷。

唯独这墓碑,是暖的。

“……爸,妈,女儿走了。”

5

上小学后,我总是好奇,他的脸上为什么老是挂着伤。

每次问,他都不说话。

每天晚上睡觉时,我都能隐约听见隔壁传来的吼骂声,夜夜如此。

她母亲在我三年级时,喝药***了。

从此,晚上的打骂声更加凶狠,他身上的伤,也越来越多。

警察过来,教育几句就走了,没几天,便又开始。

后来听他说,他很少回家,偷了钱,就去网吧里住。

被他父亲抓住,又是一顿暴打。

初中后,他开始和一些不好的人混在一起。

眼神渐渐凶厉。

我亲眼看见他把低年级的同学拦在路上,索要零花钱。

他用那些钱买零食给我吃,我不吃,他就掐我的脸,说我不识时务。

真的好疼。

我渐渐疏远他,可越是这样做,他越要纠缠我。

我还是放不下他。

因为他是我为数不多的好朋友。

直到初中毕业后的那次暑假,他彻底变了,以前的那个他,再也回不来了。

飞机飞了整整14个小时。

花了三天时间倒时差后,我已经完全适应灯塔国的作息。

我的肋骨和下颌骨被微创钻孔,植入了永久定位器。

紧接着,是为期一个月的枪械训练。

而我只用十天,就熟练运用了所有武器,极快的射击速度与极高的精准度,甚至让在海豹突击队服役过十年的亚当都惊叹不已。

亚当告诉我,罗东辉在灯塔国有十几处庄园豪宅,藏身地更是无数。

想要完全掌握他的行踪,几乎不可能。

唯一能行得通的,就是派人主动把我送过去领赏。

他告诉我,从现在开始,无论遇到任何情况,都不要进行激烈的反抗。

接下来的两个月,我接受了极为严酷的生存训练。

包括荒野极限求生,水下自救,障碍攀爬,如何挣脱手铐和绳索,武器抢夺及室内战斗,等等等等……

我明白,他们在按最坏的情况训练我。

我现在是联盟对付罗东辉的诱饵,同时也是唯一的利刃。

他们必须仔细打磨,一击必杀。

两个月后,训练正式结束。

我的作战水平与生存能力,已经与正规的海豹突击队员不相上下。

休整了将近半个月,亚当与他的团队开始研究接近罗东辉的方案,起初,挑选了一些新招募的成员,让他们扮演抓到我的人。

但是这个方案漏洞太大,没有通过。

最后,亚当提议,由他主动将我献给罗东辉,以此换取罗东辉与联盟的长久合作。

毕竟直接开战,对双方都无益,合作才能共赢。

我当时听完,直接傻了。

如果要合作,那我这几个月的训练,又算是什么?

养猪吗?

还是说,这些人想让我在被罗东辉折磨的时候,能够多撑几个小时,好让罗东辉爽得更久一点?

简直荒唐!

我和亚当大吵了一架,表示要和天子联系,亚瑟和德古拉见状,立刻把我按住,抢走了我的手机。

妈的!我大概上当了。

这件事从头到尾,都是上帝之手布下的一个局。

他们的目的根本就不是解决罗东辉,而是把我骗过来,让我脱离龙国的保护。

现在,我在灯塔国无亲无故,完全就是案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

如果我继续听从亚当的话,任何情况都不反抗,那我才是真的中计了。

灯塔佬真的阴险!

不等我挣扎,一副冰冷的手铐铐在了我的手上,我熟练拧断手铐,逃脱束缚。

德古拉抓住我的手腕,直接用反关节技压制我,我再次挣脱,被亚瑟一拳抽在下巴上,当时就恍惚了。

还好我在被击打的瞬间,转身卸掉了一部分力。

紧接着,我顺势甩出一记最拿手的高鞭腿。

啪——

我肚子一阵翻江倒海,呼吸骤停,飞出去五六米远。

亚当从侧面偷袭了我,一脚踹到了我的侧肋上。

我缓了两秒,一个鲤鱼打挺站起身,后背又被***击中。

我浑身抽搐着,失去了意识。

再次醒来的时候,我被五花大绑,嘴上贴了胶带,扔在一间宾馆的客厅角落。

门口守着四个全副武装的大汉。

德古拉和亚瑟坐在离我不远的沙发上,死死盯着我。

亚当手里拿着电话,在两人身后来回踱步。

“……人我带过来了,你们什么时候到?”

“放心,这座小镇很久以前就荒废了,根本不会有人来。”

“埋伏你们?开玩笑,我们就只有七个人。联盟向来光明磊落,从不耍花招,你不知道吗?”

“那就好。”

“我也是,很高兴能跟你们合作,代我向罗先生问好。”

“不客气。再见。”

咚咚咚——

大概十五分钟后,门响了。

“谁啊?”门口的一名壮汉问道。

门外答道:“开门,亚当先生,是罗先生让我们来接人的。”

门开了。

顿时枪声大作,木头碎屑与鲜血漫天横飞。

从声音判断,来人拿的是AK47和M16突击步枪,人数在十五个左右。

亚当,亚瑟,德古拉,还有那四名壮汉,一声没吭,全部倒在了血泊中。

强光手电照在我的脸上,刺得我睁不开眼。

“是这个女人吗?”有人问。

另一个人拿着照片比对了几秒。

“就是她,带走!”

几人的口音非常重,不像是灯塔国本地人。

很快,我被装进了一个黑色的藏尸袋。

一路上非常颠簸。

我闭目养神,沉沉睡去,尽可能保留体力。

不知过了多久,换了多少波人、多少辆交通工具,我终于到达了目的地。

几个人将我从藏尸袋中掏出来,扔进冰冷的水池中。

我一边痛快喝水,补充水分,一边从水池中站起身。

模糊的意识在冷水的***下,渐渐清醒。

有个人拿着高压水枪,朝我身上冲水,幸好水不是很冰。

我强行站立,顶着高压水柱,任其冲刷我身上的每一寸肌肤。

周围除了几名工作人员外,四处都站着手握步枪的安保。

我知道,现在不是动手的时候。

一名管家一样的中年人走过来,撕掉我嘴上的胶带。

“女士, 不要激动,我们现在帮你清洗一下身体,再换一身得体的衣服,罗老板今天晚上就会过来,到时候,他会亲自找你谈话。在这之前,请安静等待,谢谢。”

浓厚的日落国口音,说话倒是十分客气。

几秒后,所有男性工作人员和安保全部离场。

七八名年轻的女佣带着洗漱用品和一套衣服走了过来。

水池的水渐渐变热。

捆着我的绳子被女佣解开。

我拒绝了她们的帮忙,脱掉脏衣服,狠狠洗漱自己的身体,洗完后,换了一套新衣服。

意外还挺合身。

不远处,七八个女安保隔着墨镜,监视着我的一举一动。

一旦我有反抗的意思,下一秒,就会被射成马蜂窝。

终于熬到晚上,长长的车队开进庄园。

隔着休息室的窗户,我看到那个男人从一辆加长版防弹凯迪拉克中走出来。

没错!正是罗东辉。

那张脸,我永远都不会忘记!

以前是那样的焦黄干瘪,充满沧桑,现在却圆滚滚的,肥头大耳。

我被一群人架着,被枪顶着后脑勺,来到地下三层。

穿过一条长长的过道后,是一间极其宽敞的密室。

琳琅满目,上百样各色刑具,从密室这头排到那头。

古代的,现代的,一应俱全。

各类不锈钢制成的剪子,刀子,锯子,斧子,锥子……银灿灿,明晃晃,铺满了三张大长桌。

我知道,这些东西,是为我准备的。

所以它们至今都还是崭新的。

今晚,我很有可能,要将这些东西从头到尾用个遍。

“王糖,好久不见,想叔叔了吗?”

罗东辉坐在靠墙的一张豪华沙发上,吃着满桌盛宴,搂着美女,喝着红酒,像是欣赏电影一样,欣赏着眼前的一切。

我被带到他面前,强迫跪在地上。

“罗先生,菜单已经准备好了,请开始点菜吧。”

管家将一本菜单恭敬送到罗东辉手中,罗东辉翻了几页,哈哈大笑起来。

“就这个!灯塔佬最喜欢用的,水刑!”

我被绑到了一张长凳上,面朝上,脸上盖了一层布。

开始有人往布上浇水。

以我的肺活量,憋气五分钟都没问题,但我还是拼命假装一副很痛苦的样子。

后面还有很多项目,罗东辉必然不会这么轻易让我死。

果然,三分钟后,水刑停止。

“怎么样,王糖!灯塔佬的手段如何?哈哈哈,你可千万别死了,后面还有更好玩的呢。”

我没有答话。

“有点饿了,这次……就这个吧,炭火烤鸡翅!我要左边的。”

罗东辉话音刚落,几个大汉将我强行按住。

管家拿起刀,在我的左胳膊肘附近迅速绕了几圈。

我甚至没有感到疼痛,整条小臂就被完整取了下来。

一旁的女佣迅速为我喷上药水,止血包扎,直到此刻,钻心的疼痛才从断掉的手肘处传来,疼得我几乎晕厥。

管家熟练地将我手臂脱骨,切成片,放在炭火上。

几分钟后,罗东辉夹起一片,吃了起来。

全部吃完后,罗东辉看向身边的几个美女,问她们想点什么。

“我要看三角木马,这个比较***。”

“那我点铁处女。”

“我觉得还是十指连心有意思一些。”

罗东辉放声大笑:“好!那就听你们的,按顺序来!”

我狠狠咬破嘴唇,强行让自己保持清醒。

不能再等下去了!

哪怕再用一次刑,我也会彻底丧失战斗力,到时候,必死无疑!

“罗飞——!”我大声吼道,希望争取一些喘息的时间,“罗飞他……现在怎么样了?醒来过没有?”

罗东辉愣了两秒,挥手示意手下人停手。

十几秒后,他揉了揉太阳穴,一脸悲伤道:“罗飞他,五年前就死了。”

下一秒,他突然暴跳起来,抓住一瓶红酒,狠狠砸在我的额头上。

啪——

酒瓶粉碎。

我的头顿时嗡嗡作响。

“都是你害的!一切都是因为你!是你杀死了罗飞!杀死了我的儿子!”

他抬手擦了擦眼泪,看向天花板。

“如果他当时把心思都放到学习上,该多好,都是因为你的存在,他才会变得不听话。是你,王糖,是你把我儿子带上了一条不归路,最后还把他打成了植物人……一切都是你的错!王糖!你要为我儿子偿命!就在今天!”

我大声反问:“作为罗飞的父亲,难道你就没有一点错吗?是你自己喜欢赌博,把钱都输光了,然后就拿罗飞和他妈妈出气!罗飞的妈妈是怎么死的,你自己不知道吗?她每天晚上都哭着求你不要再赌了,可你听进去一次过吗!罗飞曾经对我说过,你是他一生最爱的人之一,也是他一生最恨的人!他之所以堕落成那样,是谁的原因?你比我更清楚!”

“闭嘴!你给我闭嘴!”

罗东辉扶着头,捂着胸口,身子摇晃了几下,跌进沙发里。

两股鲜血从鼻孔中流出。

女佣和管家立刻上前,拿出急救箱。

在场所有安保瞬间全都慌了神,齐齐看向罗东辉。

就在这一刹那,我一个后撩腿,重重踢在背后用枪顶我后脑勺的大汉胯下,大汉哼了一声,滚在了地上。

我回身一记高鞭腿,直击太阳穴,再踢翻一个,顺手捡起地上的手枪,在周围几个人反应过来前,一套灯塔式手枪居合,将他们全部击杀。

一枪一个,枪枪爆头,没有丝毫多余的动作,最后顺带在那两个倒地大汉的头上各补了一枪。

刑具旁负责行刑的十几个人这时才反应过来,全都掏出手枪,准备反击。

由于密室大门是反锁的,门外安保只能疯狂踹门。

还好门是合金做的,他们暂时进不来。

我一个侧翻滚,抄起一把步枪,再一个翻滚,躲到水泥立柱后面。

这一刻,肾上腺素飙升,求生本能拉满。

身体上的疼痛全部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从未有过的欣***,就连时间,也仿佛慢了下来。

战神附体!

我端着步枪,冲出掩体,边打边跑,很快解决了所有行刑人员。

此时,罗东辉和他的女人、女佣,以及那个管家,全都躲到了沙发后面,缩成一团,不敢乱动。

我单手换好子弹,又捡了两把步枪,将三支枪并在一起,来到密室大门后。

一脚踢翻桌子,当做掩体,三支枪枪口对准大门。

随着几声“嘀嘀”,门外有人通过密码打开了大门。

门开的一瞬间,一群人蜂拥而入。

我看准时机,扣下扳机。

瞬间倒下一片。

一把枪打完,直接换第二把,第三把。

最后一颗子弹打出后,全场安静,战斗结束。

密室大门正对着一条长长的过道,也许设计时出于防守的考虑,过道内没有任何可以躲藏的掩体,按理说,密室内的人只要火力足够,弹药充足,这条过道就是一条死亡通道。

加上密室内似乎没有任何实时监控的设备,门外那帮安保人员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想到,我一个弱女子,竟然能够有如此强的火力输出。

我甚至有点庆幸自己的运气。

为了安全起见,我再次关上密室大门。

快步走到角落,将罗东辉一把揪出来,狠狠掀翻在地。

这家伙腰上竟然留着一把手枪。

只可惜,是个胆小如鼠的东西,连偷袭我都不敢。

我拔出手枪,退掉子弹,将枪拆成零件,扔在一旁。

“小糖!小糖!求求你,饶叔叔一命吧!叔叔知道错了……对了,你说,你要多少钱,叔叔都给你!叔叔有很多很多钱!”

罗东辉跪在我脚边,裤子上湿了一大片。

“罗飞是怎么死的,说实话。”

罗东辉浑身震颤了一下。

“小糖,如果叔叔说实话,你能饶叔叔一命吗?”

“快说!”

我怒声吼道,恶狠狠盯着他那张油腻的肥脸,感到一阵反胃。

“我说我说!罗非他……他……他是被我……杀死的。呜呜,我,我也是迫不得已,他是个植物人,需要有人一辈子照顾。而我当时,已经没有那个耐心了。你知道的,小糖,在灯塔国,钱就是一切。我需要生存,我需要腾出时间和精力,去打拼自己的事业!所以……从医院回来后,我就用斧子,砍掉了罗飞的头……”

和我猜测的基本一致。

我望着天花板,久久不能平静。

罗东辉缓缓站起身,越说越激动。

“小糖,我做的对吧,是我让罗飞解脱了!对吧!反正他活着,对我来说,也只是一个累赘,还不如早早投胎,下辈子做个正常人,你说对吧!小糖……”

啪——

我没有给他继续说话的机会。

用尽余下所有的力气,踢出一记高鞭腿,终结了这个男人的生命。

力道之大,甚至立刻让我产生了低血糖反应。

一阵天旋地转,视野开始发黑。

我摇摇晃晃,瘫坐在地上,向后倒了下去。

几名女佣小心翼翼跑过来,摇晃着我的身体。

我看到管家提着急救箱,在我身边蹲下。

6

在医院躺了半个月后,我痊愈了。

左臂安装了最新款的机械义肢,别说,还挺好用。

出院的时候,是亚当过来接我的。

我很好奇,问他怎么还活着。

他笑着说:“一场戏而已。”

罗东辉花重金,雇佣了一批骆驼国的武装人员,让他们接我的时候,顺便杀光和我在一起的所有人。

上帝之手那边得知这条情报后,直接联系了武装人员的头目,出了十倍的价钱,让那帮人配合亚当演一场戏。

仅此而已。

正应了那句话:在灯塔国,没有什么事是金钱解决不了的,如果有,那就出十倍。

我继续问他,当初是不是真的要将我献给罗东辉,以此达成两方的合作。

亚当没有答话,只是意味深长地笑了笑。

我立刻明白了。

原来上帝之手从一开始,就是按照两个方案同时执行的。

而最终选择哪个方案,取决于我能否杀掉罗东辉。

如果我失败,联盟就选择和罗东辉合作,亚当几人的死亡,就可以算作投名状,他们几个会主动退役,从灯塔国永远销声匿迹;如果我成功,那么,对罗东辉势力的全球清剿行动,就会立刻启动。

是的,现实世界就是这样。

没有人会真的孤注一掷,除非胜券在握。

上帝不帮任何人,他只是给出一条路,怎么走,往哪走,全看路上之人的选择。

回到龙国,我找到天子,主动选择了退役。

离开A市后,我去了一个遥远的陌生城市。

我的床头柜上,摆放着一个装满福尔马林溶液的大玻璃瓶,里面是罗飞的脑袋。

这是我从罗东辉密室里带回来的唯一战利品。

费了不少功夫,才运回龙国。

夜深人静的时候,我总是看着玻璃瓶中罗飞的脸,他闭着眼,嘴角微微上扬,仿佛,仍在对着我笑。

我能感觉到,他的声音,他的话语,萦绕在我耳边,久久不散。

……

“小糖,你知道最爱的人和最恨的人是同一个人,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吗?”

“我不知道,但一定很难受吧。”

“幸好,我还有你,你是我最好的朋友。”

“你也是我最好的朋友,所以,不要再难受了。”

“嗯,我知道了。”

……

“小糖,我爸爸以前是一个很好的人,他赚钱非常努力,总是晚上12点回来,早上5点又走了,一年365天,从来没有休息过。他之所以打我和妈妈,是因为他辛苦攒的钱被坏人骗走了,所以很生气。”

“那也不能总是打你啊。”

“可能,他对我的期望太高了吧,我总是考不好。”

“考不好就要挨打吗?”

“你考不好,你爸爸不打你吗?”

“不打,我爸爸会鼓励我。”

“你真幸福。”

……

“小糖,我妈妈死了,以后再也没有人保护我了。”

“那么,我来保护你吧,我会跆拳道。”

“不行,你的跆拳道功力太差,你连自己都保护不了,怎么保护我?”

“谁说的?我现在就让你看看我的功力有多强!接招!”

……

“小糖,我好难受,我感觉自己快要死了。”

“为什么不去医院看看?”

“看不好的,再说我也没有钱。”

“我家里有许多药,要不给你拿一些?你要感冒药还是消炎药?还有一些治肚子疼的药。”

“有治心脏疼的药吗?我感觉心脏这里特别难受,但应该不是病吧。”

“那是什么?”

“我也不清楚,像是堵着什么东西,呼吸都有点困难。我可能……快要疯了吧。小糖,如果有一天,我变了,不再是我了,你还会把我当朋友吗?”

“可你就是你啊,你会变成别人吗?”

“我不知道。”

……

“飞仔,有活了!今天有只肥猪,听说家里很有钱,被猴子堵厕所了,赶快走!”

“我不去,我要送小糖回家。”

“咋了,你不敢?胆小鬼,做***老大,趁早滚下去吧。”

“草你妈!你再说一句试试!谁是胆小鬼!”

“你看,胆小鬼还搞对象呢?明年一毕业,那女的肯定抛弃他,去找别人咯!”

“就是就是!跟个傻狗一样。”

“小飞!你不要和他们玩了,我们一起回家吧!”

“走开!”

“小飞……我……我……呜呜……”

“唉,真麻烦。走,回家,不哭了不哭了。”

“胆小鬼!只会吼女孩的胆小鬼!趁早回家吃奶去吧,当个屁的老大。”

“就是!跟个***一样。”

“草你妈!明天中午校门口单挑!***妈的!”

“老子怕你啊!胆小鬼!哕哕哕!”

“不要再说脏话了,小飞……呜呜……”

“好好好,不说了不说了……烦。”

……

“小糖,你真的会抛弃我,去找别人吗?我们不是好朋友吗?”

“小飞,你在胡说什么?小飞,你快放手!我们肯定是好朋友啊。”

“那你为什么和那个男的说话?你们……在偷偷笑什么?是在嘲笑我吗?”

“他是……他是我表弟,你误会了!”

“胡说!你肯定要抛下我,去找别人了,对不对!你要背叛我吗?你这个狠心的家伙!”

“小飞,松手……我……不能……呼吸……”

“我才不是傻狗,我才不是!”

“小飞,你疯了……”

“我不是胆小鬼!我不是傻狗!我不是,我不是,我不是……啊啊啊——!”

……

“王糖!你是傻狗吗?我打电话让你过来,你就真过来啊!”

“飞哥,这妞谁啊?你妹?”

“你妹!这是我仇人,就是她害我变成了太监。”

“没搞错吧,是她干的?”

“废话!对了王糖,今天是你十八岁生日,我没记错吧。这只青蛙,是我送你的生日礼物,我亲手从田里抓的。你现在一口把它吃了,我就放你走。”

“罗飞,你非要这样做吗?”

“你说啥啊?王糖,我都被你害成了这样,你当着我的面,吃一只青蛙,不过分吧!别逼我们动手哦,我这几个兄弟下手可没轻重!”

“有种你就试试,胆小鬼!”

那时,他愣了足足十秒,转身捡起一块板砖,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朝我扑来。

他倒下的时候,眼里淌着血,像是在笑。

那一天,我再次闻到了向日葵花瓣的香味,那里面,夹杂着厚重的……血的臭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