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嗓子腥甜,发不出声音,眼皮睁不开,手脚沉重得无法动弹。
姜令的脑子一片混沌。
路上走得好好的,怎么突然就成这副样子了?
被绑了?
被谋害了?
被车撞了?
我在哪呢?
在医院吗?
新买的游戏还没玩,新出的冰淇淋口味还没尝,不会就这么抱憾终身了吧……“……来了吗?
她好像醒过来了。”
耳边隐隐响起了一个男子的声音,挺好听的,只可惜现在眼睛睁不开,看不到好不好看。
“还,还没有!”
“快再去请!”
好累啊,再睡会儿吧,也许醒来就好了呢?
……再次醒来,姜令感觉身上还是酸疼不己,但是相比之前己经好受了不少。
姜令努力撑开眼,看着头顶层层叠叠的帷幔,恍如隔世。
把头一歪,只看到床边围着许多女孩子,个个身着古代服饰,如花般动人,只是手上均端着盆端着水杯,带着着急的表情。
“醒了!
夫人醒了!”
一个女孩子兴奋地喊了起来,“侯爷,夫人醒了!”
夫人?
侯爷?
姜令只觉得一阵头疼,小姑娘能小声点喊吗,病人可是需要静养的啊。
床边的人让开一条路,一名衣着华贵的男子走了过来,坐在了床边。
“嘶——头发……”姜令虚弱地动了动嘴唇,希望对方能听懂。
男子一脸疑惑,问道:“什么?”
说着附耳过来,似乎是想要听清刚刚的呢喃。
“头,发!”
长头发就是容易被压住,不过这一声那位侯爷倒是听清了,但是差不多用尽了她仅有的力气,此刻又两眼冒金星了。
“抱歉,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还有哪里不舒服?”
感觉?
累,疼,她己经没有力气说话了,只扭过头,希望用眼神让这位侯爷明白。
只是这一眼,姜令愣住了。
“陆……龄?”
眼前的男子愣住了,震惊地盯着躺在床上的女子,随后大手一挥,说道:“你们都退下!”
这一举动倒是让姜令摸不着头脑,她都病成这样了,不说留俩人照顾她吧,倒是把医生给她留下啊!
也不指望他能明白自己的想法了,只是这人和陆龄居然长得一模一样,让她不得不吃惊。
姜令回忆了一下,陆龄与她相恋不过两年,后面分手两人便失去了联系,再也没有见过对方,距今也该有三年了。
只不过她和陆龄都只是普普通通的打工人,和所谓的“侯爷”是万万扯不上任何关系的。
人都被遣散出去了,这位侯爷倒是又凑到床边,握住了姜令的手,激动地说道:“你知道我是陆龄?
姜令,你是姜令对不对?”
姜令傻了,这侯爷还真是陆龄?
小伙子混的不错嘛,跟她分手了都当上侯爷了。
等等,侯爷?
这下真的没空虚弱了,姜令深呼吸了一口气,强撑了起来。
这回陆龄倒是有眼色,帮姜令扶了一下,又抽了个枕头放她身后。
姜令此刻终于感觉有力气说话了:“我这是在哪?”
陆龄没急着回答,只回头去桌旁倒了杯水,又走向床边,把水递向了姜令的嘴边。
姜令感激地低头喝了两口,才真的觉得舒畅了许多,只是喉咙还是疼得厉害。
陆龄轻轻地握住了姜令的手,说道:“小令,我没有想到会在这里遇见你,我以为我会在这孤独地过完一辈子。
我接下来说的事情,你可能一时难以接受,只是如果你不知道,你会没有办法在这里活下去的,届时,你就是一个疯妇被永远关在房里。”
陆龄看着姜令,接着说道,“这里不是我们之前熟知的世界,这里是朔朝,是辛城。
我不是陆龄,我是卫疆;你也不是姜令,你是冯筠竹。
我是定阳侯,而你,是我的侯夫人。”
姜令此时真希望陆龄的水杯是在她的手中,倒是能借此表演一个吓到松手摔杯。
可惜她手上什么都没有,只能瞪大眼睛愣愣地看着他。
什么朔朝什么侯的,这些本应该离自己很遥远的词汇——当然也不算遥远毕竟她还是能在视频上看到的,现在都发生自己身上了?
姜令结巴着问道:“为什么……我们,为什么会在这?
朔朝?”
“我也不知道,我只是有一天醒过来,就发现自己成了卫疆。
一切都很陌生,好像是在做梦。”
姜令实在不知道从哪问起,只好低头喝茶默默听着。
陆龄又接着往下说道:“我是八年前来的,我来的时候,我的这个身体,卫疆,只有十西岁。
我只是一觉醒来,就发现身边的一切都变得完全不一样了。
刚开始,我一首想方设法要回去,我试过很多方法,跳湖、喝药、撞墙。
母亲以为我中邪了,把我关在了房间里,不让我见任何人,只有一个小厮每天端来饭菜,还有一碗符水。
我抗拒过,我大喊着我不是卫疆,可是大家都以为年纪轻轻的侯府少爷疯了。
可是我不甘心,我若是疯了,狭小的屋子便是我一生的归宿,我真的不甘心!
所以我花了半个月接受了这个事实。
我不再是陆龄,而是卫疆。
“后来我便真装作大病一场,那么不记得以前的事情也就顺理成章了。
接着我便按照卫疆原本的步伐,读书写字,练功习武。
等到父亲去世,我便袭了爵,成了定阳侯。
“二十岁那年,我娶了广承侯的嫡女冯筠竹,那时她十六岁。
我当时以为她就是你,因为你们真的一模一样!
我当时真的很高兴,以为我不再是孤单的一个人了,因为有你陪我,我甚至觉得,就算在辛城过完这一辈子也没关系了。
“可是她不是你,你们的性格完全不一样,她温婉可人,写的一手好字,出口成章,是辛城一等的才女。
我同她说了无数我们曾经经历过的事情,她只是笑着看着我,她一定也觉得她的丈夫精神不正常,但是她没有说出口,她就是那样看着我,任我发泄。”
“那我嫁给你多久了?”
这个很关键,姜令盯着陆龄,以判断他有没有说谎。
“两年。”
姜令愣神了两秒,一时和陆龄相对无言。
很好,生米肯定又己经煮成熟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