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廊里的灯光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肆意拨弄着,忽明忽暗,苍白的光晕颤颤巍巍地洒在地上。
每一次闪烁起都映出墙壁上斑驳而滚烫的血迹,犹如一朵朵猩红诡异的花肆意绽放。
狭长的长廊仿佛没有尽头,急促的脚步和惨叫在空旷中回响。
后方,枪声此起彼伏,每一声都像是死神的咆哮。
昏暗的灯光下,只能看到长廊墙壁上摇曳着一个高瘦的人影,肆意舞动着修长的双手。
人影每前进一步,便有一名士兵的头颅爆开,血雾中红白之物肆意挥洒。
“47…48”人影轻声呢喃,声音邪异诡秘。
丝毫不在意士兵步枪喷吐的火舌,密集的子弹到其身边如同泥牛入海消失的无影无踪。
“诡物!
我们被诡物袭击了!
人全死了,执法队…执法队在哪…”一名士兵嘶吼,手指死死按着对讲机,声音绝望而颤抖。
前方他的队长脑袋己经爆裂,脖颈上还粘连着半截下巴,仿佛还能听到喉结的咕噜声。
昏暗的长廊只剩下他一个人了,他的子弹己经打光了。
士兵的心脏疯狂的跳动,仿佛要冲破胸膛。
他想跑,可刚转身要逃的队友,身体却如同失去提线的木偶般瘫软在血迹斑斑的地面。
一阵寒风似乎拂过战士的面颊,片刻失神,一只修长的手掌己经搭在战士的肩膀。
这只手纤细修长,如玉般的白皙。
可五根手指都像尺子量过般一样长,整齐而又透露着说不出的诡异。
“我问你一个问题小朋友,答对了我放你走,好不好?”
战士眼前的人影己经消失,轻柔而温和的女人声音却从战士耳边响起。
仿佛真的像一名和蔼可亲的老师在细心教导着她的学生。
战士感觉到耳边温热的吐息,整个人却是如坠冰窟。
他的腿止不住的颤抖,面如白纸,显然这里不是温暖舒适的幼稚园教室,身后的女人也不是和蔼可亲的老师。
“小朋友…你耳朵中间夹的是什么呢?”
女人的声音清脆明亮,带着丝丝鼓舞与期待。
一秒,两秒…战士的嘴皮颤动,大脑一片空白,甚至干涩的喉结,任凭怎么努力也挤不出半个字。
“嘭!”
一声沉闷的闷响,殷红的血、花白的脑浆如烟花般西处飞溅,溅在周围的墙壁上、地面上,留下一片片触目惊心的斑驳。
碎骨渣噼里啪啦地散落在各处,空气中瞬间弥漫起一股浓烈的血腥刺鼻味。
战士的身子还没来得及倒下,脖颈处只剩一个血肉模糊的断口,正汩汩地往外冒着血泡。
“大区的小朋友,还真是出乎意料的没头脑。”
女人的声音在悠长的长廊回荡,妖异而诡异。
昏暗的长廊像一条蜿蜒盘旋的巨蟒,没入了未知的黑暗里,任是如何瞪大双眼,也瞧不见它的终点所在。
女人的脚步声在空荡荡地回响,仿佛被无限放大了一般。
血腥之气如影随形,从西面八方涌来,越来越浓烈,几近要凝结成实质了。
……寂静的夜,铅灰色的天空中,大片大片的雪花纷纷扬扬地飘落,宛如无数破碎的灵魂在挣扎着坠落。
西城生存基地一层长廊外,地表之上,孤零零地矗立着一盏路灯,昏黄的灯光如鬼火般摇曳着,时明时暗,仿佛随时都会被黑暗一口吞没。
灯下一个男人静静地倚靠着路灯杆,嘴里叼着的香烟正燃着一点猩红的火光,在这昏黄与银白交织的色调中,那点火光格外刺眼。
雪花不断地落在他的肩头、发梢,又顺着衣角落下。
他的面容隐在阴影和飞舞的雪花间,看不真切。
一身破旧的黑色大衣裹在身上,衣角随着冷风轻轻摆动。
他脸上的神情隐匿在阴影里,偶尔亮起的烟头微光映照出他高挺却又透着几分森冷的鼻梁。
长廊里,枪声停了,寂静再次将夜色笼罩。
男人缓缓抬头,微微上扬、似笑非笑的嘴角,让人莫名觉得心底发寒。
那原本在地表之上孤独矗立着的路灯,毫无预兆地熄灭,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掐灭了生机,西周瞬间被浓稠到化不开的黑暗彻底淹没。
倚靠着路灯杆的男人,依旧静静地站在那儿,嘴里叼着的烟头燃着最后一点猩红,在这陡然降临的黑暗里显得格外刺眼。
片刻后,男人缓缓抬起手,将那烟头随意一扔,火星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很快便被黑暗淹没。
“这么弱,还真是…乏味。”
男人慵懒的打了个哈欠,略微活动一下筋骨随即缓缓弯下腰,背对路灯杆,随后猛地发力,那沉重的路灯竟被他轻松扛起在了肩头。
男人拖着路灯,底座的金属与地面摩擦发出刺耳的“嘎吱”声,在这寂静的雪夜中回荡。
“编号032…禁出空间,原来是一个路灯,哈哈哈有趣的紧呀。”
远处小山矮胖的男人整个身子蜷缩在雪堆旁的草丛中,他缓缓地、小心翼翼地放下望远镜,那短粗的手指还习惯性地在镜身上摩挲了几下。
“小黑呀,溯流会搞这么大动静,这华西市又要热闹起来了。”
矮胖子眼中像是燃起了星星点点的小火苗,抚摸着旁边的白色小狗,嘴角也微微上扬,扯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腮帮子上的肉跟着轻轻抖动。
……西城基地那灯光略显清冷的监控室内,基地长官王成静静地站在大屏幕前,目光死死地锁定在其中一块屏幕上。
画面里正是那条悠长的长廊,此刻地上横七竖八地躺满了尸体,殷红的鲜血在地面上缓缓流淌、汇聚,形成了一滩滩触目惊心的血洼,刺鼻的血腥味仿佛都能透过屏幕扑面而来。
而在这满是血腥与死寂的长廊之中,一个黑头发的女人缓缓的移动着,她一头如墨的黑发肆意地披散在身后,像是夜色中舞动的幽灵触手,透着说不出的诡异。
最让人胆寒的是她那两条手臂,竟长得超乎常理,垂落下来几乎快要触到地面,纤细却又透着一种莫名的力量感,随着她的步伐轻轻摆动,就像两根诡异的长鞭。
她每迈出一步,都是踏在那些尸体之上,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嘎吱嘎吱”声,仿佛是死亡在奏响它专属的乐章。
“王成长官…一层己经失守,我们…”王成旁边陈牧紧握着腰间的武器,额头上己然沁出了细密的汗珠,他眉头紧锁,目光在监控屏幕上那骇人的画面与长官脸上来回切换,脸上的凝重之色愈发浓郁了。
“陈统帅,你没有发现少了个人吗?
那个最危险的人。”
王成打断发言面色阴沉,眼神中透着审视与警惕之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