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书有记载,“二月节……万物出乎震,震为雷,故曰惊蛰,是蛰虫惊而出走矣。”
一声响雷惊起,又是仲春时节,万物惊蛰,正当百废俱兴。
在此佳日,冬寒尚未退却,天气正是有些料峭,山间风冷如刀,层层密林沉寂更像孤坟野地,少有人烟,只可见遥远的山间有点点烟火气升起,隐约看着是一间仿古的建筑。
长江边上有一处不起眼的小山。
山名真玄,山上有处道观,供奉的是三清,早年也是一处小景区,有一点香火,现在确是罕有人烟。
宁宇的老板便选择了这处作为团建的所在地,一是临近公司,方便坐车去,一日内便可来回,二是景区不收门票,可以省下大笔的钱。
他看着山景,被寒风一吹,猛的回过神来。
只擦擦额上的汗水,加快了登山的步伐。
他们出发的时候正是下午,刚刚吃完晚饭,太阳己然有些日暮的迹象,树林里有了些许昏暗,脚下不大看得清了,而此时离那露营点还有些距离。
“同志们,就快到了!
大家拿出手电照照,小心脚下!”
随着最前面人的吆喝声,大家陆续掏出离手电,小心在刚浸过雨的山路里前进。
不知走了多久,众人来到了一处石滩,旁边就是小溪,山上的道观己经清晰可见了。
组里的老刘清理干净了周边的干草,率先把篝火升起。
温暖的火光稍微驱散了些许寒意,大家也开始陆陆续续从背包里拿出了露营的工具,清理起周围的地面。
不一会儿,营地里就升起了好几簇篝火,明亮的火光照亮了渐暗的石滩。
“小宇,到这里来。”
宁宇刚搭好了烤土豆的地灶,正准备秀秀手艺,不远处的老刘就开始招呼他了。
“小宇,你是新人,今晚就住我的帐篷吧,趁这几天和同事好好熟悉一下,以后工作更好合作。”
老刘很是陈恳的说。
“明白的,明白的……”“明白还不把东西搬过来!”
老刘笑着拍了宁宇一下,拍得他又是一踉跄。
等到宁宇把东西都搬过来的后,营地里香气己经蔓延开来,老刘硬是给宁宇塞了不少串子,组里的同事也在不停的劝酒,吃到最后大家都晕乎乎的时候,才回到了各自的帐篷里。
老刘顶着红透的脸,刚回到帐篷里就一头栽了下去,醉的不省人事,宁宇虽然也喝了不少,却没有半分醉意,因为今天是个特殊的日子……是他父亲消失不见的日子。
他至今也恍惚记得,十八岁那一晚,也是星空万里,忽的一声惊雷,恍惚间,父亲不见了踪影,他也忘却那一晚究竟发生了什么。
从此世间再也没人记得他的父亲,问其他人也只是说,他父亲是十岁的时候老屋里走水死的,他从小便没有父亲。
(注:走水就是起火的意思)也奇怪的是,家里竟然真的没有父亲的照片,仿佛世间抹去了一切的关于他父亲的痕迹。
寻找了数年真相没有答案后,宁宇只能把这件事埋在心里,也只有在二月的这日,才会想起,而后便是无法入眠,努力的回忆,不让自己真正的忘却一切。
次日,老刘醒的很早,作为小组的老前辈,要当起责任,不能睡得太死,总不能让年亲人早上起来没有饭吃吧。
这就是老刘的想法。
往常都是老刘先起,但今天似乎有些不一样,他刚醒就发现宁宇正在收拾满地垃圾的营地。
宁宇把周围的垃圾都装在了垃圾袋子里,系好口子放在一边,对着老刘笑了笑。
“老刘,我想出去转转,早饭我把方便粥做好了放在旁边,他们醒了你就告诉他们在那边。”
说完也不等老刘说什么,转身就慢慢悠悠的走出了营地。
“这……”老刘顿时有些语塞,随即又笑了过来:“哈哈,这小子……有意思。”
要说这山里有什么好地方可以逛,有些牵强了,山里空气很好,相对于城里确实是处散心的好去处,如果只是留在营地里吃吃喝喝倒不若留在城里。
宁宇一边思索着,一边沿着石滩边上开出来的小路往山上走去。
走了不知道多久,两面的树开始稀少起来,山顶的面貌逐渐显现出来。
宽广的山顶竟然形成了一处天然的大石台,周遭的树只有稀疏的几株,其上耸立着一座规模不大的道观,就在石路的尽头。
道观前的楼梯上正有一个邋遢老道,在一个小摊子面前画着什么,面前的小桌上摆着些细香和黄色的符纸。
老道的眼神也是很好,隔着十多级台阶就看到了宁宇了,遥遥举起了自己的手开始招呼起来。
等到隔近了,宁宇才看清楚了,老道最多五六十岁,乱糟糟的胡须己经可以够到胸口了,衣服也己经被洗的泛白,上面隐约还可以见到些许细小的补丁。
“小居士,要不要看看你的命数,不准不要钱,嘿嘿……”老道像是很久没见到人了,不由分说,首接拉过了宁宇的手,左手按在了腕上,细细的端详起手掌。
“诶!”
老道看了一会儿,惊呼了一声,像是看到什么奇怪的东西,手上攥更紧了。
宁宇使劲想要抽回,愣是抽不过来,反抗了一下,只好暂时放弃,面色很不好看。
“小居士,你这命数……死命啊,老道我……”老道士脸都憋红了,抓住宁宇的手也开始颤抖,抓的力气反而是更大了,弄得宁宇手生疼。
“超,老道我今天也是拼了,这万年难见的命数,我今天也是要看看!
活了大半辈子,我踏马还没见过这么逆天的。”
老道士像是下定决心了,使劲在手上咬了一口,愣是挤出了几滴血,和在旁边鲜红色的朱砂盘子里。
他一把抓过符笔,沾了朱砂在宁宇手掌心点了几下,转过来用笔杆子沿着朱砂点游走了一番,掌心便显现出了隐约的一个扭曲的字符。
随着一声大喝,掌心闪过瞬间的红芒,“噗”的一声,老道士喷出了一口黝黑的血液,撒在桌子上,片刻便腐蚀出了一个个小洞。
老道像是看到了什么大恐怖,小命也去了半截,整个人都萎靡了下来。
他掏出来了一个黄符包成的小三角,塞进宁宇的包里。
“居士,你本来该十八岁就死掉的,活到今天有大因果,老道我也在局里,躲不掉,你我相遇就是缘,这小段因果我也是接下了,你且收好这个符,可以保你日后一命,我还想活几日,今后莫要再见,天尊的因果多了我应不下!”
“你也非池中之物……”老道一把把宁宇推开,也不管他难看的脸色,抱起摊子就跑回了观里,眨眼不见了踪影。
宁宇看着老道离去,刚要开口说什么瞬间就咽下去了,只能在心里默默念一句倒霉,遇到了什么神经病。
他摸了摸包,想要把符纸扔掉,却什么都没有摸到。
“呸,见鬼了……”啐了一口,他继续散步的心情也没了,只好又顺着山路往回走,不过一会儿就回到了石滩上。
他辨认了一下方向,朝着营地方向走去。
约莫走了一小时,周边的景色却越来越不对劲,宁宇骤然发现此地己经不再是石滩,旁边的小溪不知道什么时候变成了一条大河,他己经失去了方向。
掏出手机,一格信号也没有了,宁宇莫名的开始紧张,他只好硬着头皮继续往前走。
走着走着,不知何时,旁边的大河横在了面前,脚下的路己经断开。
但是清玄山周围并未有这样的大河。
恍然间,脚下的大地开始颤动,河流更加的湍急。
“轰隆”天地间一声炸响,紫雷降下,大江中间裂开了一条大缝,一根石碑上书两字,蓦然矗立在天穹和江流之间,巍峨而似万古长存。
宁宇不由得仔细看向了石碑上的字。
颅内一声炸响,瞬间他便明白了这两个字的含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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