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3年7月7日,我降临在了,我到现在都有点蔑视的小镇。
这片土地,干旱常年,久矣。
对地方的记忆不深,这里的人们也是说来奇怪,且说确实没那么夸张,但某时段真的有点类似于“骆驼祥子”里所说那种“吃人怪”,对彼此没有足够的友善,也没有彻底的虚伪,真真假假。
似乎就是因为身边邻里之间经常用虚伪沐浴,所以我从小就厌恶谎言和虚假带给内心的灼烧感。
我的父亲是个厨子,我时常会欣赏他做菜的神情,用一手的技艺,做出一道道家乡菜,很帅菜也好吃。
可说来疑惑,首至今天我与父亲的言语交流,少之又少,爷俩似乎从来没有打心底的交流过,在外人看来似乎我们从来不认识,人们常说“一个人的故事,常常写在脸上”,我很认同这句话,我每次望到父亲时,都能注意到他的白发以及岁月和命运的蹉跎所描绘的皱纹,会想“一个脸上写满了故事的人就在我眼前,可我怎么都过不了这层玻璃呢”。
父亲身上对我而言,总是会有一种边界感,以我长大的方式来看,在他的面前,我更应该注意分寸和言行,这种各类让我父亲有陌生感的因素,就像玻璃一样,就像让我遇到一本沉重又有趣的书,可我怎么也翻不开。
自打记事起,我就特别喜欢认字,我喜欢我才认识没几天的字,在不一样的场景再次遇到,而我那时又己经会读那字儿了,想想还真是幼稚的成就感。
记忆快进,过了几年我己然可以流利念一本书了,对字与字之间的逻辑有了认知,对文字的兴趣渐渐的变成了对文学的爱好,对很多文笔犀利的作家,有了一种敬佩,我早早的就明白,当文章脱离了学校的课本,单独出现在眼前时,它才是活的。
应该是西年级下期中旬左右,我大夸其词的文学爱好,害了我一次。
当时在家里所有人眼里,我似乎还是那个连字都要查字典的伊木,家里人对我头脑的变化一概不知,那时一段时间 我莫名其妙的就成了家里唯一一个“没有开窍的鸭子”。
晚上放学,匆忙做完班级值日,背上有我两倍重量的背包,戴着写字时甩钢笔墨囊弄脏的红领巾,回家了,刚出校门口,找了半天硬是没见到爸爸妈妈其中一个人,没辙,只能自己走路回家。
到家后,甩下书包,脱掉校服,为我心心念念的动画片慢慢做准备。
在回来的路上我想了想,也是时候该向家里人展示展示自己的语文水平的提高了,小娃娃的时候自尊心强,听不得一些大人的小嘲讽,所以为自己的扬眉吐气,那可是准备万千。
看完动漫,按通俗的剧情来说,我该写作业了,但也确实正在写作业,写着写着突然想起来了,在回来路上时所做的决定,我准备展示展示了,带着课本来到父亲面前故意去问一段句子的一个怎么念,就等着我父亲责备我,在学校没有好好学的时候再读出来,惊艳他一次。
“爸爸,这第三个自然段开始到第西个自然段,怎么念呀”我假装一本正经的问。
“我看看”我父亲从慵懒的葛优躺坐起身说。
“就这里”我拿另一只手,指着第三段落说。
父亲把课本拿到手上,瞧了瞧,翻了翻,时而看看课本,时而看看正在抠鼻屎等他回答的我。
“难道你们老师没有教吗”父亲疑惑的问。
“教了,可我记………记不住”我又假装神色紧张的回答。
父亲看了看我的怂样,可能一时无奈,可转头又准备给我教那个段落的念法,而他正准备念时,我及时抓住机会,并快速的念出来那个段落。
父亲懵了。
“你不是不会吗?”
“等一下,你是什么时候认识这么多字儿的?”
父亲灭掉手上的烟,再度疑惑的看着我问。
这时在厨房收拾的母亲,闻声走来,走到我面前,用手示意我再读一遍。
我再读了一遍后,母亲高兴坏了,马上去书架前面挑了一个书,给到我手上说。
“再读一遍这本书第一章的第一页”我内心暗爽“好,小菜一碟”此后,父母就经常拿路面的广告牌、宣传标语、传单这类东西上面的汉字来训练我的汉字认识量,而我也逐渐养成了,看到字就念的习惯。
过了一两个月,我一如既往的逢字必念,在我们家炕上,我和父亲在看电视,母亲在看书,看了一会儿,父亲就给我切成了少儿频道,自己开始回短信了。
家里除了电视机上动漫的声音、母亲翻书的声音、父亲按键机打字的声音,再无声音了,这种时候,我大概就开始装上了,我一把趴在父亲的背上,开始念他手机上的内容。
记忆开始变得零零碎碎,自那时,我只记得,父亲很有力气,一巴掌就能扇到母亲,只记得,反抗比妥协难而我也顿时觉得,可能真的怪我。
“认字太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