嘎吱。
嘎吱。
嘎吱。
嘎吱。
我坐在回家的马车里,望着平淡无奇的景色,心中却涌起一阵复杂的情感,回想起自己悲惨的人生。
我现在的名字是迪厄斯·维迪,北方统治诺斯威登的侯爵家的次子。
但如果问我原本的名字,那是辛欢。
一个生活在z国的22岁青年。
大学毕业,踏入职场,还能看到鬼魂。
一个看似正常,实则不然的青年。
我的外祖母是个神棍,不是普通的神棍,而是像各行都精通的那种。
记得有一次,外祖母看了我一眼,意味深长地说:——他的精力和心思与神明太过接近。
啧,如果他不走我的路,这孩子就毁了。
一首受到外祖母骚扰的母亲显然不相信,但她错了。
一个一辈子都能看见死人的男孩,能有正常的情感吗?
当你前一天死于意外的伴侣,在你回学校时掐住你的脖子,质问你为何不理她,你能保持理智吗?
当你每晚都看见那个从公寓坠楼而死的人爬上你房间的窗户,恳求着她还想活下去,你能不受到创伤吗?
结果,我的情感在逐渐消磨。
我并非在生活中自然而然变成这样,而是为了生存才不得不如此。
所以,如果有人问我,为什么这样的一个人,为什么我,会成为迪厄斯·维迪,这个只在游戏《再来一次》中被提及的名字……我也不知道。
我原以为是像往常一样鬼魂的恶作剧,但在这里生活了大约半年后,似乎并非如此。
在这半年里,发生了太多事。
我学会了贵族的言谈举止,当然,对魔法的理解也是必不可少的。
迪厄斯·维迪积累的一切都没有消失。
我依然理解他的魔法以及如何运用,因此并没花太长时间。
然而,如果问我迪厄斯是不是个天才,那肯定不是。
他不算差,但也不出众,作为侯爵的次子,还算说得过去。
他是个纨绔少爷。
不管怎样,既然我成了迪厄斯,我原以为会变得稍微正常一点。
我原以为能看见鬼魂的这双该死的眼睛会消失,但并没有。
而且,有趣的是,这个游戏设定在一个充满剑与魔法的幻想中世纪世界。
正因为如此,能看见的鬼魂数量比处于安稳发展状态的z国要多得多。
[呵呵,景色不错,对吧?
]看看现在就知道了。
我肯定是独自坐在家里派来的私人马车里。
但不知不觉中,对面坐着的一位女士的鬼魂正微笑着跟我说话。
[哎呀,能给我个回答吗?
]我懒得搭理。
外祖母多次告诫我,生者与死者交谈并非好事。
我很少真的与他们有什么牵扯,也没见过什么好事。
[你能看见我。
]鬼魂跳起来朝我靠近。
该死。
在我看来,只能看到她的左边,但她靠近时,我清楚地看到了她另一边的脸。
那边看起来像是被火烧过,全都烧焦了。
我差点闭上眼睛,但还是稳住了。
这样的伤口在鬼魂中是难看的,但我己经习惯了。
[看着我。
]我慢慢与把脸凑过来的鬼魂对视。
她见状,张大了嘴,欣喜若狂。
车夫能听见我的话,所以我轻声说道:“请坐。”
[哎呀?
你不理我,现在又这么客气?
]“不是不理你。”
[你没不理我?
]“我是在考虑。”
[......你是说你在考虑?
]坐在我对面的女士鬼魂歪着头问道。
她左边是个容貌美丽的中年女子,另一边的眼睛因烧伤而扭曲,皮肤剥落,脓液还在流淌。
“我以为你想不被看见。”
[......]“因为我也不想让任何人看见我的丑陋。”
[哦。
]“但,你有超越这的美丽。
不羞于自己的弱点,这是值得骄傲的美丽。”
[你真是个绅士,对吧?
]“我只是说出我的感受。”
[......谢谢。
]鬼魂红着脸消失了。
我没说什么不合理的话。
做圣人可没那么容易。
她一定是对这次交谈满意,所以离开了。
“呼。”
这就是我与鬼魂打交道的方式。
我也不是无缘无故到处挨打。
我告诉他们他们想要的;给他们渴望的交谈和渴求的安慰。
“多么可笑的人生。”
茫然地低头看着女士消失的地方,我的舌头像嚼了苦草一样酸痛。
因为他们,我带着麻木的情感生活着。
实际上,我照顾着他们空虚的心灵和创伤。
这就是现在的我,辛欢与迪厄斯·维迪的结合体的生活。
---“哇。”
新教授费尔看着新到手的实验室,不禁笑了起来。
宽敞的房间崭新而整洁,家具摆放得和谐有序。
“我真的能用这个房间吗?”
因突然的人员空缺而被聘用的费尔教授,原本以为会被分配一个小房间。
在她身后,给她展示实验室的艾丽卡·布莱特,和善地微笑着点了点头。
“当然。
既然费尔教授来了,我至少得做到这些。”
“不,应该是我感谢你们接纳我。”
实际上,费尔是另一所学院的教授。
她非常有能力,在涉及人体魔法方面,是这个时代无人能及的天才。
她突然来到洛伯恩学院,是因为之前所在的学院发生了派系纷争。
她对学院内的政治毫无兴趣,一首只做研究,但回过神来,在新生到来的关键时刻,她失业了。
艾丽卡·布莱特和洛伯恩学院立刻招揽了因无处继续研究而沮丧的费尔。
“可能还有之前使用这个实验室的教授留下的物品。”
“哦,我自己来处理!
我真的不喜欢任何人碰我的实验室。”
“好的,那样的话,您只要填好授课计划发给我们就行。
您时间可能比较紧,可以参考您在之前学院用的。”
“好的,谢谢!”
艾丽卡带着慈祥的微笑走了出去。
费尔望着她离开的方向,长舒了一口气。
“她真漂亮。”
美丽柔顺的金发,如同模特般的曼妙身材。
还有那如阳光般的笑容和得体的举止,甚至还有体贴的性格。
费尔想着她就是自己理想中的样子,目光投向实验室一侧的全身镜。
她那蓬乱的浅粉色头发没有好好打理,有些地方竖着。
她总是泡在实验室里,所以皮肤显得苍白,身材瘦小。
过于丰满的胸部使她的身体比例失调。
“糟透了。”
她对着镜子里像个街头流浪汉的自己吐了吐舌头。
费尔一首都讨厌自己,也无意隐瞒。
[糟透了。
]“嗯?”
有点奇怪。
她感觉好像又听到了自己的声音。
而且是从镜子里传来的。
“糟透了。”
以防万一,她又试了一次。
果然,没听到任何声音,好像是自己的幻觉。
“是因为我没睡好吗?”
看着下垂的黑眼圈,费尔伸了个懒腰。
我想我今天简单收拾一下就睡吧。
授课计划?
我可以用之前学院准备的。
最多,根据这里的风格改改就行。
想着能很快完成,费尔转身去整理行李。
“嗯?”
她猛地回头看向镜子。
“刚才……是不是有点不对劲?”
因为她背对着镜子,应该能照到,但奇怪的是,她感觉镜子里的“费尔”一首在看着她。
唰!
唰!
她动了动,但镜子里没什么异常。
“是不是前任在上面留了什么魔法?”
据她所知,他是被开除的教授。
看他被开除的情况,可能是出于怨恨留了这样的玩笑。
费尔轻轻伸出手去检查。
“不是这样的,对吧?”
上面没有施加任何魔法。
相反,这只是一面普通的镜子,她甚至感觉不到一丝魔力的痕迹。
“嗯。”
就在费尔觉得奇怪而交叉双臂的时候。
[你去哪儿了?
]“呀!”
一个小女孩的声音在她耳边低语。
她立刻转过头,但身边还是只有她自己。
“什么,什么?”
但这次,她听得很清楚。
在她疑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的时候。
[我说,你去哪儿了!
]这次,一个男人的怒吼声响起。
“哇啊!”
费尔吓了一跳,立刻坐了下来。
她本能地在周围释放了保护魔法。
[你去哪儿了?!
你在哪儿?!
你在哪儿?!
][别丢下我们!
别抛弃我们!
][过来!
][回来!
][我错了!
][我要杀了你!
][过来!
我说,到我这儿来!
][住手!
][这是我们的地方!
这是我的房间!
][妈妈!!!
][走开!
滚!
][你这个有女人味的***。
][我能吃了你吗?
][你代替不了他。
][住手!
][你为什么在这儿?
为什么?
为什么?
为什么?
为什么?
]无论她用什么魔法,声音都不断回响。
即使她用双手捂住耳朵,声音还是很清晰,仿佛是从她自己的脑袋里传来的。
[姐姐,不好意思。
]“啊!”
泪流满面的费尔听到这个叫她的声音,颤抖着缓缓抬起了头。
一个黑色长发铺满整个房间地面的小女孩。
女孩的头发开始逐渐爬上墙壁,到达天花板,将整个房间都包裹起来。
[那个人去哪儿了?
]说完,费尔双眼一翻,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