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杨哭笑不得地戳了戳外甥肩膀“我是你亲舅舅,能不能给点面子?”
话音未落,身旁的少年己化作一缕银光消散在月色里,唯有淡蓝衣角掠过他发梢。
“舅舅还是去海边吧——”空灵的声音从云层深处传来,带着若有似无的笑意。
舒杨望着空荡荡的檐角,突然打了个寒颤。
抬眼望去,原本波光粼粼的海面不知何时己覆上薄冰,月光在冰面折射出细碎冷芒,倒像是自家外甥朝他眨了眨眼睛。
“小兔崽子......”他嘟囔着弹了弹衣摆,却忍不住勾起唇角。
或许,这就是少年人独有的温柔——嘴上不留情面,却总用自己的方式,给长辈留一份台阶。
月光顺着雕花窗棂爬进屋内时,舒小然正趴在案前对着密密麻麻的家规唉声叹气。
忽听门外传来轻叩,他蹭地蹦起来“少主,你怎么来了?”
话音未落,头顶传来重物坠落的声响。
一盆凉水兜头浇下,舒小然被淋成落汤鸡,抬头却撞进一双淡蓝色的眼眸。
张亦桉银发微湿,垂眸盯着他滴水的发梢,声音冷得像结了霜“家规抄完了?”
“没、没呢......”舒小然缩着脖子往后躲,脚底打滑险些摔在地上。
“再加一百遍。”
张亦桉抖了抖沾湿的袖口,耳坠随着动作晃出冷光“下次,不要把盆放在门上——想整蛊人,也得动点脑子。”
说罢转身要走,又突然回头“还有,去把地擦了。”
望着少年消失在走廊尽头的背影,舒小然抹了把脸上的水,嘟囔道“明明自己也被泼了,怎么就我被罚......”但瞥见地上蜿蜒的水痕,还是认命地抄起了抹布。
张亦桉刚迈出两步,似是察觉到背后的怨念,蓦地转头,目光如冰棱般射向舒小然“你这是在怪我?
水是我放的吗,舒小然?
我若想整你,会首接把你扔在海里泡上一天。”
舒小然一个激灵,膝盖一软,首接跪着爬到张亦桉腿边,抱住他的腿,哭丧着脸“少主,我错了!
我不该有怨言!”
张亦桉垂眸,眼神淡漠地看着抱着自己腿的舒小然,半晌,轻轻吐出一个字“嗯。
你也去海边吧。”
舒小然瞬间僵住,哭嚎着抬起头“少主!
我不要去海边啊,现在海水多冷啊,我知错了,别让我去泡海啊!”
张亦桉不为所动,冷冷地瞥了他一眼,拂开他的手,转身朝着远处走去,留下舒小然瘫坐在地上,欲哭无泪,嘴里还在小声嘀咕着“我这是招谁惹谁了呀……”舒小然的哭嚎在身后渐渐远去,张亦桉向前走着,原本淡漠的脸上,嘴角微微牵起一抹极浅的笑。
那笑容似是被不经意间扯出,转瞬即逝,却如昙花一现般,给这清冷的面容添了几分温度。
想到舒小然那如丧考妣的模样,他心里竟莫名生出一丝畅快,脚步也不自觉地轻快了些许请原谅这个脑子瓦特的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