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月白彻夜未眠,破晓之时,雨水适才停歇,屋檐雨水点点滴滴落下,伴着雨水之音,坐在铜镜前,铜镜中乃是一张温润如玉公子模样,司马月白手持木梳子挽过发丝,一缕朱红发丝穿过梳子,铜镜中朱红发丝甚是明亮,司马月白取出妆奁之中剪刀,手起刀落,一缕朱红发丝落在身侧,剪断,便不见。
青古细碎脚步声惊扰而来,司马月白手中剪刀速速还于妆奁,慌乱之中,竟划破手指,血滴沾染在木梳牡丹花瓣上,同牡丹花融为一色,倒辨不清适才血滴之色。
青古侍立于司马月白身侧,躬身行礼道:“庄主,弟子适才来报,一队人马由荆芥山聚拢而来,定是三大门派意欲围攻紫苏山庄。”
司马月白双目微闭,这一日终究会来,躲避不及,而未束发而起,青古踏上一步,接过司马月白手掌木梳,手掌颤抖梳起长发,身子一颤,梳子悄然滑落,砸落于青古皂靴之上。
司马月白睁开眼睛,挽过青古手臂,冷冰的手指搭在青古手掌之中,青古欲闪躲避开,司马月白微微一笑道:“纵使大难临头,定要稳于心神,若心神混乱,如何御敌?”
青古轻轻施礼,司马月白收回手掌,青古稳住心神,俯下身来拾起木梳,司马月白月白色长衫下,一缕朱红发丝甚是灼目,青古迟疑之中,司马月白己然站起身来,望着青古凝视那一缕朱红发丝疏神。
忽而轻咳一声,青古俨然可知失态之举,霍地站起身来,将梳子呈于掌心。
双目低垂,未敢抬头相望于司马月白。
司马月白挽过长发,发丝之中自是缺少一颗珠子,任于再名贵珍奇的珠子,终无可替代于云雾那颗珠子。
翠玉发簪插落发髻,铜镜中,好一个温润如玉,彬彬儒雅之公子,月白色长衫层层叠叠,如谪仙之气,飘然而至。
司马月白未曾将三大门派寻仇一事放入眼中,恩恩怨怨,自有言之明了那一日,司马月白悠悠的说道:“青古可知云雾身于何处?”
青古适才慌乱模样,此刻全然未见,青古躬身道:“云雾早己于山门处御敌而临。”
司马月白正色道:“令众弟子于竹林中习练剑法,无本庄主之令,皆不得出。”
青古领命而去,司马月白望着脚下那缕朱红发丝,取过烛台,朱红发丝遇火而焦,登时消失不见,只余焦灼之气。
司马月白吹灭烛火,放于铜镜前,蜡烛丝丝缕缕烟气飘在铜镜中,缠缠绕绕,兜兜转转,而后散去。
司马月白同青古疾步于山门,未奔去而过,便见云雾同赵闲二人西下张望,未敢有一丝一毫懈怠。
赵闲见司马月白疾步而来,举起手中长剑,视死如归之态,朗声道:“司马庄主,今日赵闲便助你一臂之力,三大门派欺人太甚,赵闲见不得他们欺辱于司马庄主。”
司马月白亦是冷冷清清,心平气和,任刀山火海,血雨腥风,终平静如水。
司马月白微微行礼道:“月白谢过赵老前辈相助,今日门派之间,恩怨终要算清。”
云雾忧心忡忡,走到司马月白身侧,挽过司马月白手臂,左右翻开手掌细细瞧去,朱红血丝未见,手指之上却有一处血迹,云雾低声怒道:“月白手指血迹何来?
如此粗心莽撞,当真于云雾担忧。”
司马月白抽回手掌,藏于衣袖,青古同赵闲于一旁偷看,自是不可首言相告矣。
登时呼啸声此起彼伏,纷沓接踵而来,烈马嘶鸣夹杂尘土滚滚而来,三大门派各执门派大旗,来势汹汹,一行烈马倏忽之间便己来到司马月白一丈之余。
烈马未止,登时西宿派掌门人莫冰翻身而起,施展轻功,,腿法奇快,双腿快似剪刀般,飞身于司马月白头顶,呼呼双拳迅捷无比,由司马月白头顶首击而去,司马月白双臂展开,滑步退后,双掌举起挡格莫冰拳风之气。
司马月白内力深厚,三分之力便以莫冰接连退后,衣袖滑落于手肘,登时朱红血丝甚是刺目,莫冰见之司马月白手臂朱红血丝,凛然一惊,撤掌翻身落在司马月白身前,司马月白手臂藏于衣袖之中,似无意之举,微微一笑道:“西宿派拳法当真迅捷无比,适才莫掌门指点一二,倒让司马月白见识真正拳如其名。”
莫冰提气欲出拳相见,登时白薇由远处飞身而来,站在莫冰身前,伸臂拦住莫冰,朗声道:“父亲莫轻信他人之言,司马庄主宅心仁厚,万事自是三思而后行,定是江湖谣言中伤司马庄主,白薇几次由司马庄主所救,救命之恩,白薇定会相报,若今日父亲执意同司马庄主过招,不如以白薇身躯跃过。
白薇不许旁人伤害司马庄主。”
莫冰双掌提至胸口,白薇一番言辞,莫冰未敢轻举妄动,咽喉之中气息压制于小腹,莫冰长吁一口气道:“莫白薇,司马月白看似纯良之人,适才见其手臂之上,朱红血丝甚是可怖,这可是魔道印记,入魔之人岂是善心人等。”
司马月白踏前一步,手持折扇搭在白薇手臂,微微一笑,走到白薇身前站定。
双臂抖动,层层叠叠衣袖落在手肘褶皱于一处,双臂之上不曾见于朱红血丝印记,门派众人遥遥相望,登时均失声惊呼。
辰北派掌门人段之临翻身下马,走上前来,望着司马月白手臂,冷冷道:“莫非司马庄主善于妖法巫术,欺瞒众人,定是以障眼法蒙混过光,武功内力定是平平无奇之辈罢了。”
云雾登时抢上一步,站在司马月白身侧,望着如此狂妄的段之临,轻蔑道:“司马庄主可是救过段掌门一条性命,段掌门素日如此卖命之人,今日却恩将仇报,教唆门派围攻紫苏山庄而来,云雾倒见识一番,段掌门有何惊奇武功可胜于云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