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川感觉自己的心跳快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了。
他强迫自己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官爷息怒，息怒啊！”
“这……这屋里，供奉的是小人祖传的机关巧术之神。”
秦川脑子飞速旋转，情急之下胡诌了一个名头。
“家祖曾言，此神喜静，更喜夜间以奇光感应天地，能保佑我等后人开慧增智，做出精巧玩意儿。”
他一边说，一边小心翼翼地观察着锦衣卫小旗的脸色。
那小旗眉头一挑，眼神中闪过一丝狐疑：“机关巧术之神？
本官在京城多年，怎么从未听说过？”
他语气中的压迫感丝毫不减。
“哼，我看你就是在此装神弄鬼，扰乱视听！”
旁边另一个锦衣卫厉声喝道，手己经握紧了刀柄。
“官爷明鉴！
小人万万不敢！”
秦川连忙摆手，额头上的汗珠滚落下来。
他心一横，从袖中摸出些碎银，约莫一两左右，双手捧着，躬身上前。
“小人初来乍到，不懂规矩，扰了官爷清净，实在是罪过。”
“这一点点碎银，不成敬意，还请两位官爷喝杯茶，消消火。”
他努力让自己看起来既惶恐又恭敬，活脱脱一个受了惊吓的穷酸书生。
那锦衣卫小旗目光在那块碎银上停留了一瞬，又扫了一眼秦川这副弱不禁风的模样，以及院中除了那间透着微光的怪异小屋，确实再无他物的简陋景象。
京城之地，三教九流，奇人异士本就不少，有些落魄文人喜欢搞些神神叨叨的东西也不足为奇。
他冷哼一声，倒也没有立刻发作。
“京城乃天子脚下，朗朗乾坤，莫要搞些左道旁门、怪力乱神的东西！”
小旗语气严厉地警告道，“若再有下次不明光亮，惊扰西邻，定不轻饶！”
他没有去接那银子，但也没有硬闯那间密室。
毕竟，真要是个疯疯癫癲的书生弄出来的玩意儿，深究下去也未必有什么功劳，反而可能惹一身骚。
“是是是！
小人谨记官爷教诲！
绝不敢再犯！”
秦川如蒙大赦，连连作揖。
两个锦衣卫又审视地盯了他片刻，这才转身，带着一股寒风离开了。
院门“吱呀”一声被秦川轻轻合上，他整个人像被抽了骨头一般，瘫靠在门板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妈的……吓死老子了……”他摸了***口，心脏还在疯狂地跳动。
这帮锦衣卫，果然名不虚传，一个眼神都能杀人！
他低头看了一眼手中被汗水浸湿的碎银，又抬头望向那间散发着微弱科技光芒的网吧小屋。
危机暂时解除，但脑海中的倒计时依旧在无情地跳动。
“不行，不能坐以待毙！”
秦川咬了咬牙。
指望皇帝自己找上门来体验俄罗斯方块，那简首是天方夜谭。
他必须主动出击！
可是，皇宫守卫森严，他一个平头百姓如何能接触到九五之尊？
“太监！”
一个念头如同闪电般划过他的脑海。
宫中采买的太监，是有机会定期出宫的！
这或许是他唯一的突破口！
打定主意，秦川稍稍平复了心情，开始盘算如何接触这些宫中之人。
转天一大早，天刚蒙蒙亮。
秦川将那块网吧场地生成器的牌子贴身藏好，又带上些散碎银两以备不时之需，在皇宫附近转悠。
他不敢靠得太近，只远远观察着，希望能找到一个看起来有点地位，又能说上话的太监。
日头渐渐升高，秦川的耐心也快要被消磨殆尽。
就在他准备换个地方碰碰运气时，只见一个身着体面绸缎、面白无须的中年太监，在一群小太监的簇拥下，从一处宫门走了出来。
看那气派，显然在宫中有些脸面。
秦川眼睛一亮，机会来了！
他深吸一口气，整理了一下衣服，快步迎了上去。
“这位公公请留步！”
秦川在几步开外便躬身行礼，语气不卑不亢。
那为首的太监停下脚步，斜睨了秦川一眼，眉头微蹙，带着几分宫里人特有的审视和傲慢。
“何事？”
他声音尖细，透着一股不耐烦。
秦川心中暗道：“就是你了，公公！”
“公公容禀。”
秦川再次作揖，“小生乃海外归来之人，机缘巧合之下，曾得仙人授术，能使画中之物自行移动，变化万千，更能于方寸之间决胜负，其乐无穷！”
他刻意将声音拔高了几分，语气中带着一丝神秘和自得。
那公公闻言，起初是满脸不屑，以为又是哪个江湖骗子想来打秋风。
“仙人授术？
画中物自行移动？”
他嗤笑一声，“咱家在宫里什么奇巧淫技没见过？
少拿这些不入流的把戏来糊弄咱家！”
秦川面不改色，继续说道：“公公有所不知，此术非同寻常，不仅能供人消遣，更能愉悦龙颜，裨益圣躬！
试想，若能将此等奇物献于圣上，博得龙心大悦，公公的功劳岂不是……”他话未说完，但意思己经很明显了。
听到愉悦龙颜、裨益圣躬和天大功劳这几个词，那公公的眼神明显动了一下。
宫中采办的差事，油水不少，但压力也大。
若是能弄到什么新奇的玩意儿，讨得上头甚至万岁爷的欢心，那可是平步青云的机会！
他上下打量着秦川，见他虽然衣着普通，但气度沉稳，言语间似乎又不像寻常的市井之徒。
“你说的是真是假？”
公公的语气缓和了些，但依旧带着怀疑。
秦川心中一喜，知道有门儿！
他趁热打铁道：“小生所言，句句属实！
若公公不信，可否移步一观？
此物精巧绝伦，定能让公公大开眼界！”
“若真能因此引荐圣上，小生必有重谢！
此番功劳，自然也全赖公公提携！”
公公眼珠滴溜溜一转，心中盘算开来。
看这书生说得神乎其神，万一是真的呢？
就算不是什么仙术，只要是个新奇有趣的玩意儿，能让主子们开心一下，自己也能落得好处。
若是假的，一个穷酸书生，自己也损失不了什么。
想到这里，他清了清嗓子，脸上露出一丝矜持的笑容：“也罢，咱家今日正好有空。”
他一甩手中的拂尘，微微扬起下巴，摆出几分架子：“你且头前带路，先让咱家开开眼！
若是真有你说的那么玄乎，咱家自然不会亏待你，也少不得在贵人面前替你美言几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