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暗巷新生腐臭的污水混着泥浆漫过脚踝，夜凛在剧烈的咳嗽中睁开眼。
刺鼻的霉味裹挟着铁锈气息扑面而来，他下意识摸向腰间——那里本该别着玄铁战刀，却只触到粗布短打的破洞。
“没死？”
他嗓音嘶哑得惊人，撑着潮湿的墙壁想要起身，却发现自己的手掌小了整整一圈。
借着墙缝透入的月光低头，映入眼帘的是一具瘦骨嶙峋的躯体，腕骨突出如柴，身上遍布青紫伤痕。
欢迎回归，宿主。
冰冷的机械音在脑海炸响，检测到适配躯体，己完成跨时空重生。
当前身份：蜀城贫民窟弃儿，因偷取贵族食物被殴打致死。
夜凛瞳孔微缩，记忆如潮水翻涌。
他分明记得自己在弥诺陶洛斯的巨斧下魂飞魄散，此刻却置身于一间漏风的破屋。
墙角稻草堆里散落着发霉的馒头碎屑，屋顶横梁垂落的蛛网在穿堂风中摇晃。
新手任务发布：前往蜀青山抢夺千年玄冰髓。
任务奖励：5000反派值，中级功法《幽冥诀》。
系统提示音响起时，夜凛摸到胸口突然浮现的暗紫色纹路——那是九转重生诀的印记，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渗入皮肤。
“沈家林家......”他唇角勾起一抹冷笑。
前世苏瑶拼死护他，却落得全族被灭的下场。
叮！
检测到宿主重生时与苏姑娘的魂魄一同重生，现己被抹去记忆，重生为江城苏家大小姐苏瑶。
听着系统声夜凛心里嘀咕这一世，他不仅要加倍补偿苏瑶，更要让那些背叛者付出代价。
指尖摩挲着粗糙的墙面，夜凛突然感受到掌心传来细微震颤——有人正在逼近。
破木门“吱呀”一声被踹开，三个持刀混混闯了进来。
为首的络腮胡狞笑：“小兔崽子命够硬啊，挨了二十棍还没死？”
刀刃挑起夜凛下巴，“把偷的钱交出来，留你全尸。”
夜凛垂眸敛去眼底寒芒，在对方放松警惕的瞬间，突然暴起扣住他手腕。
前世登顶武道巅峰的战斗本能在此刻苏醒，他借力打力将混混甩向同伴，同时抓起墙角木棍横扫。
“咔嚓”一声脆响，木棍打断混混鼻梁的同时，夜凛脑海中响起提示音：成功制造冲突，获得反派值100点。
温热的鲜血溅在脸上，他舔去嘴角血迹，看着倒地哀嚎的三人，突然笑出声来。
这笑声惊飞了梁上夜枭，也惊碎了往昔。
曾经为守护人族不惜燃烧生命的英雄，如今要用最狠厉的手段，撕开这命运的假面。
暴雨再次倾盆而下，夜凛顶着雨幕走出破屋。
远处商队的灯笼在雨雾中明明灭灭，他握紧拳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苏瑶，等我。
这次，换我来改写一切。”
而在他身后，贫民窟的黑暗中，一双双窥视的眼睛正注视着这个浴血重生的身影。
雨越下越大，夜凛浑身湿透地站在破屋前，冷眼看着围拢过来的人群。
这些平日里还算和善的邻居们，此刻脸上满是惊恐与愤怒。
“夜凛，你疯了！
你知道你打的是谁吗？”
李婶举着扫帚，声音都在发抖，“那是王家的人！
王家在蜀城是什么地位你不清楚吗？
他们要是追究起来，我们整个贫民窟都得遭殃！”
“就是就是！”
张叔攥着拳头，满脸焦急，“你自己找死别连累我们！
王家的打手一会儿肯定就会来，到时候我们拿什么抵挡？”
“亏我们当初见你死了爹娘一起东拼西凑把你拉扯大，早知道这样就让你自生自灭了……”人群中议论纷纷，指责声此起彼伏。
夜凛看着这些熟悉又陌生的面孔，前世的记忆突然涌了上来。
曾经，他为了保护人族，在战场上浴血奋战，被世人尊称为英雄。
可如今，仅仅因为打了几个贵族的狗腿子，这些所谓的“邻居”就急着与他划清界限。
“夜凛，你走吧。”
一个少年低着头，不敢看他的眼睛，“我们不想死，你不能让大家为你的冲动陪葬。”
夜凛嘴角勾起一抹讽刺的笑，他开口道：“我记得上个月，王二他们来收保护费，把刘大爷打得半死，你们怎么不敢反抗？
现在我教训了他们的人，你们就怕成这样？”
“那不一样！”
有人喊道，“以前他们最多就是打人要钱，这次你动了王家的脸面，他们肯定会下狠手的！”
“对，你赶紧走！”
越来越多的人开始推搡他，“别连累我们！”
夜凛没有反抗，任由他们把自己推出贫民窟。
雨打在身上，寒意透骨，但更冷的是人心。
他站在贫民窟的入口，看着那些迅速关上的木门，眼神渐渐变得冰冷。
检测到宿主被孤立，获得反派值300点。
系统的提示音在脑海中响起。
“人心，果然都是自私的。”
夜凛喃喃自语，握紧了拳头。
前世他守护人族，却被最信任的人背叛；今生，他不过是反抗了欺压，就被曾经的“家人”抛弃。
雨幕中，他转身离去，身影渐渐消失在黑暗中。
而在他身后，贫民窟内的人们还在胆战心惊地议论着，生怕王家的报复随时会降临。
他们不知道，那个被他们赶走的少年，终将以一种让所有人都颤抖的姿态归来。
暴雨如注，夜凛的粗布短打紧贴着皮肤，冻得发紫的手指攥着半块硬邦邦的馒头——那是他从贫民窟带出的最后一点食物。
转过青石板巷口时，一座断了飞檐的破庙出现在眼前，褪色的匾额上"玄音寺"三个字被雨水冲刷得只剩残痕。
他踉跄着撞开腐朽的庙门，霉味混着潮湿的气息扑面而来。
正要找个角落歇息，忽然听见偏殿传来窸窸窣的响动。
夜凛浑身紧绷，前世征战养成的警觉让他瞬间屏住呼吸，抄起门后的半截木棍贴墙挪动。
"爹，有人！
"稚嫩的声音惊破寂静。
夜凛转过梁柱，看见火堆旁缩着一对父子，老者满脸皱纹却慈眉善目，少年约莫十二三岁，怀里紧紧抱着个陶罐。
"莫怕。
"老者往火堆里添了把柴火，"这破庙许久没人来，外头雨大，一起烤烤火吧。
"少年犹豫着递来个粗陶碗，里头飘着几片菜叶和零星米粒，"我叫小石头，这是我爹。
"夜凛喉头发紧。
记忆里最后一次感受到这般暖意，还是苏瑶在栖梧山为他熬的那碗药。
他沉默着接过碗，热气氤氲中，听老者絮叨起庙里的残碑，说这里曾是香火鼎盛的仙庙，首到二十年前魔物肆虐才荒废。
第二日雨停，夜凛循着山道往镇上走。
茶馆说书人的惊堂木"啪"地拍在桌上："诸位可知？
三年前人魔大战，那罪魁祸首夜凛勾结魔王，妄图颠覆人族！
幸而沈川沈大侠力挽狂澜......""可不是！
听说那夜凛死有余辜，沈大侠现在都被奉为镇国剑尊了！
"茶客们的议论声像钢针般扎进夜凛耳中。
他捏碎手中茶盏，瓷片划破掌心却浑然不觉。
茶馆老板见他神色可怖，慌忙叫伙计将他赶了出去。
当夜凛失魂落魄地回到破庙时，血腥味混着焦糊味扑面而来。
庙门歪斜地倒在地上，满地狼藉。
小石头的父亲瘫在血泊中，心口插着把带血的匕首，而角落里，少年的尸体蜷缩成小小一团，脖颈上缠绕着带铁刺的锁链——正是王二那帮混混的惯用凶器。
"为什么......"夜凛跪在尸体旁，颤抖着合上老者未瞑的双眼。
火堆早己熄灭，只剩几缕青烟袅袅升起。
系统提示音突然响起：检测到宿主仇恨值激增，获得反派值2000点。
他缓缓起身，眼底翻涌着滔天杀意。
庙外山风呼啸，吹得檐角铜铃叮当作响，仿佛在为这场悲剧奏起挽歌。
夜凛弯腰捡起地上的锁链，任由铁刺扎进掌心："王二，沈川......这笔账，我会一笔一笔清算。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