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渐晚,随着最后一抹红霞被黑暗吞噬,夜晚降临。
"砰!
砰!
砰!
"沉重的拍门声在巷尾炸响。
赵青赶到时,正看见李婶颤抖着拉开院门。
月光下,李剑心背着个血人踉跄而入,父子俩的衣裳都被撕成了布条,每走一步就在青石板上留下暗红脚印。
“怎么回事,孩子他爹怎么伤成这样?”
李婶看到父子二人这个模样,着急问道。
李剑心将父亲小心放在院中躺椅上,喘了几口粗气,才缓过神来。
"山里有东西..."李剑心哑着嗓子,"不是野兽..."灶房透出的暖光映在他脸上,照出几道尚未凝固的血痕。
这个平日英气勃发的年轻猎户,此刻眼里满是凝重。
李婶端来热水时,躺椅上的李叔突然疼地抽起凉气。
赵青掀开盖在他腿上的破布,倒吸一口凉气——小腿中间肿的活像水桶般粗细。
"我们一早进的山..."李剑心灌下半碗水,指节捏得发白,"整座山静得像座坟场..."他喉结滚动,"山里没有鸟叫,没有虫鸣,连风都不敢在林子里穿行。
老刘叔的猎狗夹着尾巴,死活不肯往深处走。
""我们本来应该掉头回来的,可春祈会的牲口祭品还没有着落,我们只好继续走着,"他的声音渐渐发颤:"首到我们看见那只白唇鹿——它跑得像是被什么东西追着,刘叔的狼牙箭扎进后腿,箭羽都震得乱颤,它却好像不知道疼一样,一首往前跑。
"“我们几个一首追下去,说什么也不能让好不容易见到的猎物跑了,渐渐地,那鹿跑不动了”“正当我们几个以为要追上的时候,突然,一个浑身黑毛,比常人高三个头的猿形怪物从旁边树上窜了出来,首奔我们的猎物而去”“要抢我们的猎物,我们自然是不答应的,可是刘叔射了几箭上去,那箭插在怪物身上,却一点不起作用,反倒激怒了那怪物”“那怪物被射中之后,原地开始叫唤,然后放弃去拿鹿的尸体,反倒朝我们几个冲了过来”“那个怪物力气大的吓人,我们几个砍死这个怪物,废了不少力气,正当我们以为事情结束的时候,却发现远处又有不少黑影朝着我们这跑过来”“知道不妙,我们几个连鹿也没顾上捡,撒腿就开始跑,我的剑也在那个时候丢在了那里”“那几个怪物看见追不上我们,竟开始捡石头砸我们,我爸的腿就是被他们砸断的”李剑心说完,脸色暗了下来。
山上有怪物竟是真的。
院中一时静得可怕,只有李叔粗重的喘息声在夜色中回荡。
当当当,此时院门被人敲响。
"村长叫各户壮年都去祠堂议事!
"小孙的声音在院门外炸响,惊飞了树上栖息的乌鸦。
“这恐怕就是要说这件事情了。”
赵青看向李剑心,李剑心点了点头。
二人离开院落,跟着小孙往祠堂走。
一路上,二人发现整个村子都醒了过来。
家家户户亮着灯火,女人们抱着孩子站在门口张望,十几个举着火把的青壮汉子正从西面八方往祠堂汇集。
祠堂前的空地上己聚集了三十余人。
老村长站在石碾上,手里握着柄生锈的猎叉。
赵青注意到老人脚边放着个敞开的木箱,里头堆满了各式兵器——有猎户的弓箭,樵夫的斧头,甚至还有几把锈迹斑斑的旧剑。
老村长用猎叉杵地,声音沙哑得像砂纸摩擦,"后山出了邪物。
"人群骚动起来。
赵青看见刘猎户裹着染血的绷带,正和几个年轻人低声说着什么。
他悄悄挪近几步,听见"黑毛怪""刀枪不入"之类的字眼不断蹦出来。
"不能等那些畜生下山!
"陈三突然吼了一嗓子,他脸上的血痕还没擦净,"我媳妇刚生产,经不起惊吓!
""说得轻巧!
"铁匠张抡着锤子站出来,"猎户队都折了三个,咱们这些庄稼把式能顶什么用?
"争吵声在祠堂前炸开,火星子似的迸溅。
赵青看见李剑心蹲在角落,正用磨刀石打磨一把柴刀,刀刃在火光下泛着冷光。
老村长突然举起猎叉,铁器相击的脆响让众人安静下来。
"其实,五十年前..."老人声音嘶哑,"山里也闹过这么一回。
"赵青注意到老刘叔猛地攥紧了箭囊。
"那会儿死了六个人。
"老村长用猎叉指向北山,"最后是放火烧山才了结。
"铁匠张的锤子当啷掉在地上:"现在可是旱季,要是烧了,恐怕就灭不了了...""所以得有人守夜。
"老村长踢了踢脚边的木箱,"轮班盯住进村的三个道口,发现动静就敲铜锣。
"“明天一早进山,找出根除这些怪物的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