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什么看?
不服气啊?”
几个看起来只有十三西岁的男孩,将一个较为瘦小的少年推倒在地。
少年穿的破破烂烂,身上沾的尽是尘土,他蜷缩在地上,眼眶有些发红,抿着嘴唇,双拳紧握。
旁边散落着几包药材,为首一人抬起脚将那些药材胡乱踩了踩,坏笑着说道:“嘿嘿,没爹的野孩子,哎?
听说你爹是被你娘下药毒死的,是不是真的啊。”
“你胡说!
我爹是被山里的毒蛇咬了才…”尽管知道回嘴否认一定会招来更加严重的后果,可少年听了这话还是没有忍住,转过头去,倔强的盯着那说话之人大声吼道。
“哟呵?
你还敢还嘴,拿石头丢他!”
“对,丢他!”
果然,那人听了之后捡起一把小石子,边说着边朝少年身上丢去,旁边几人也是有样学样,一同捡起石子丢了过来。
少年躲闪不及,被一颗石子正正砸中眼眶,顿时肿了起来,可对方人多势众,将他围了起来,他只得抱起脑袋继续蜷缩在地上动弹不得。
“都给我住手!”
可正在这时,一个中年男子恰巧路过,看到了正在发生的一切,将那些人呵住。
“一群小兔崽子,好的不学倒学起欺负人来了,全给我回家去!”
那些人一看来人,吓得有些手足无措,互相看了几眼,口中喏喏的说道:“杨伯伯…”“去!
再让我看见你们欺负人,小心我让你们爹娘收拾你们,滚蛋!”
这位杨伯伯背着手,教训了几人一顿将他们赶跑了,几人连忙作鸟兽散。
他来到地上的少年近前,俯下身去将他扶起,一边拍拍少年身上的尘土,一边轻声开口说道:“肖誉,没事吧?”
“杨伯伯…”这名为肖誉的少年再也控制不住,虽说没有哭出声,可几滴泪水还是自眼角流了下来。
“唉。”
这位杨伯伯看了眼旁边散落的药材,叹了口气,由胸前掏出一些铜板来,塞到肖誉手里。
“好了,别哭了,再去重新给你娘抓些药吧。”
肖誉点点头,举起胳膊用袖口擦擦眼角的泪水,这才感觉到被石子砸中的右眼框有些疼痛。
“谢谢杨伯伯。”
他止住泪水,抬起头看了看眼前男子,道了声谢。
“呵呵,去吧。”
男子笑了笑,拍了拍肖誉肩膀,转过身去,背着手走了。
肖誉看着男子离去的背影,待他走远了,又看看地上的药材,将它们捡了起来,好在没有全部散落,只是包着药材的纸破了一些,药材稍微漏出来一点。
他将手里的钱收好,抱着几包药朝家走去。
不多时,他来到一处院落前,进到院子,当中有一间草屋,肉眼可见的破落,这就是他的家。
“娘,我回来了。”
肖誉开到门前,朝屋里喊了一声,他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显得和平常一样,可鼻子有些发堵,使得声音有些发闷。
“咳咳,誉儿,怎么样?
抓到药了吗?”
屋里传来一道虚弱的声音,还伴着咳嗽。
“嗯,您等一会儿,我去把药煎上。”
肖誉听到母亲回话,还是只在门前喊了一声,并没进去,现在天色还亮,他怕母亲看到自己脸上的伤。
待到在院里煎好药,天色也有些暗了,他这才端着药碗,走进屋里,来到母亲床头坐下。
扶着母亲坐了起来,他刚要给母亲喂药,却不料母亲好像发现了什么,脸色有些难看。
“你眼睛怎么了?”
听到母亲问话,肖誉略低下头,有些心虚,他知道,母亲看到了。
“没什么,路上不小心摔了一跤,您快把药喝了吧,一会儿凉了就不好了。”
母亲一皱眉,抬手轻轻抚摸肖誉的脸颊。
“说实话,是不是那几个坏小子又欺负你了?”
肖誉见瞒不下去,只好将路上发生的事如实对母亲说了出来。
母亲听完叹了口气,她知道,没爹的孩子少不得要被村里其他孩子欺负,可他们孤儿寡母的又能如何呢?
何况自己现在患病在床,就算想找上门去理论都不成。
“你杨伯伯,是个好人啊,你爹生前为人木讷,虽说都住在同一个村子里,却不怎么与旁人亲近,也就是你杨伯伯和你爹还有些交情。”
肖誉点了点头,他知道母亲说的不假,自幼他就对这位杨伯伯有不少好感。
这位杨伯伯名为杨正淳,听说他并不是这老树村本地人,而是外面的生意人,后来才定居在此,家中条件好,为人也不错,虽说是外来的,可在村里却是颇有威望。
“你啊,你也是,娘不是告诉过你吗,好汉不吃眼前亏,平时躲着他们点儿不就行了?”
听到母亲的话肖誉顿感有些委屈,他一撇嘴。
“可他们说话太难听了,他们说…说爹是被你毒死的。”
床上的母亲听了这话也有些恼了,没了方才的平静,像是恨不得让那几人听见似的,指着窗户高声骂道:“放屁!
你爹当年和他们的老子一起进山砍柴打猎,人怎么没的,他们最清楚!
一群人见你爹被蛇咬了,全都见死不救,没一个帮忙把毒吸出来的也就算了,本来不是啥厉害的毒,硬生生把人给耽误没了,现在还管不住自己生的小王八蛋乱讲话!”
肖誉看的是目瞪口呆,心想您这哪儿像个病人啊,这骂的那叫一个中气十足,他干张了张嘴,还是没把这话说出来,生怕正在气头上的母亲连自己一块儿骂几句。
许是骂痛快了,母亲这才长长出了口气,而后突然想起什么,看着肖誉手里的药碗,伸手拿过来一口气喝了个干干净净。
“您…没事儿吧?”
肖誉怕母亲别受了什么***,问了一句。
母亲没好气儿的说道:“能有什么事儿?
我就想着这病赶紧好,省得你总受累,正长身体呢,门里门外的活全堆在你一人身上,别给耽误了。”
肖誉闻言笑了,想想倒也是,他知道母亲的脾气,从来就不是一个给自己气受的主儿,以前身体没生病的时候,自己在外面受了欺负,母亲知道以后首接跑到人门口去骂。
想到这儿他心底不由得暗叹口气,本来母亲身子骨硬朗着,可自从父亲去世,母亲不得不干起男人的活计,长年累月下来,这才病倒了。
“哎?
对了,既然不是啥厉害的毒蛇,那当时他们为啥没人帮忙把毒吸出来啊?”
母亲听了之后,显得有些尴尬,咳嗽两下说道:“被咬的地方…有点不好下嘴呗。”
肖誉不解的眨眨眼道:“啊?
啥地方啊?”
“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