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锦冷笑的退后两步,看到了桌上的郁金香,愤怒的冲上前。
他动作很快,更是不留余地,三下五除二就将娇艳欲滴的鲜花毁的干干净净。
“你以为我还是五年前那个被你一束花就骗走的傻白甜吗?
呵。”
裴珩瞳孔微震,心脏隐隐作痛,不知是心疼花,还是心疼自己的那自作多情的爱。
“我们分手吧。”
时锦一脚碾碎花瓣,似乎是嫌它们扎眼极了。
裴珩冷静的脸上终于有了些许变化。
时锦以为他没有听清,扯着嗓子大吼了一声,“裴珩,我们分手,我他妈受够了,从今天起,你,还有你那神经病爸妈都给我滚。”
裴珩紧了紧拳头,分手两个字,时锦这个月说了5次,这一年说了13次,这五年说了42次。
他知道年少轻狂总会被情绪感染,所以会口不择言说出一些违心的话。
每一次,裴珩会哄,会循循善诱的安抚他,给足他安全感。
他也很自责,没有处理好父母和他之间的矛盾。
但那些话,他和父母重复了一遍又一遍,甚至都说出了断绝关系。
也许正是自己这极端的做法,父母才妄图在时锦身上找到突破口。
时锦捂着头,酒精上脑,他又将墙上他们一同布置选购的情侣装饰品扒拉下来,不带迟疑全部摔碎。
裴珩就站在那一地碎片中,任凭时锦把所谓的家砸的稀巴烂。
“他们都以为是我死缠烂打,以为是我非你不可,多荒唐啊,裴珩,你像条狗一样纠缠我的样子,真该让他们看看!”
时锦放声大笑着,也不知是醉着,还是醒着,他摇摇晃晃的又走上二楼。
片刻后,时锦从楼上扔下一堆东西。
裴珩认出来了,都是他的衣服和生活用品。
时锦居高临下的瞪着他,“记得告诉你爸妈,以后别再来打扰我,我们分手了。”
裴珩愣愣的站在满地的狼藉中,心脏的疼痛不知不觉蔓延至全身,疼的他硬是动不了一步。
五年来,他如珠如宝的保护着时锦,怕父母伤害他,怕外人欺负他,拼了命的奋斗,不择手段的往上爬,他不想自己的宝贝受人轻视,所以他要站在最高位。
原来到头来是自己欺负了他,伤害了他。
裴珩弯下腰把自己的东西收拾干净。
眼睛莫名的发涨发酸,他确实该放手了,以前不顾一切的追求,他忘了去尊重时锦的第一想法,时锦不爱束缚,这段他强求来的感情,把时锦困得太久太久。
现在,放他自由……这一天,时锦醉了整整两天,等他再次恢复意识,己经是第二天晚上。
时锦头晕眼花的走进厨房,两天没吃东西,把他饿出了低血糖。
等到两块巧克力下肚,时锦才慢慢找回身体的支配权。
裴珩临走前把家里收拾的干干净净,那些发酸的食物没了,地上砸碎的瓶瓶罐罐也没了。
只是,空荡荡的,像被人洗劫一空。
时锦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他又意气用事说了分手!
每次裴母一打电话,他就会毫无保留的把怒气撒到裴珩身上。
裴珩很爱他,任他闹完吵完后,再慢慢哄。
这几年,分手二字,时锦己经说了几十次。
自己从来不会当真,他自以为裴珩也不会当真。
可是今天的家,安静的让人发慌。
时锦手脚发软的重新走回二楼,翻出第二个备用机,正当他要拨出号码之际,手一顿。
“凭什么要我主动联系?”
时锦又气呼呼的把手机扔开。
“嗡嗡嗡。”
时锦嘴角得意地上扬,看吧,他会主动哄我的。
思及如此,时锦欢喜的拿起手机,刚看了一眼号码,脸上表情瞬间垮塌。
赵嘉延:“哟,终于接电话了。”
时锦烦躁的踢了踢脚边的枕头,“什么事?”
赵嘉延:“我就知道你那个便宜爸肯定会瞒着你。”
时锦微微蹙眉:“说重点。”
赵嘉延:“你爸明晚要给你弟弟举行成人礼。”
时锦咬牙切齿道:“你再说一遍。”
赵嘉延:“得,祖宗,我重新说,你爸要给他那个私生子办一场轰轰烈烈的成人礼,听说请了不少人,连我家都收到了请柬。”
时锦忍着宿醉后的头晕,愤然起身:“他真敢!”
赵嘉延:“不过你放心,苏城谁不知道他王立才是出了名的软饭男,没有你妈妈背后的时家,他王立才在苏城算个屁,估计也没有多少人应约出席,无非都是一些不敢得罪他的中小企业。”
时锦轻哼:“看来他是丝毫不在意我的警告。”
赵嘉延:“你要闹?”
时锦笑:“我不闹,我给他送份见面礼去,毕竟你也说了是我的弟弟,弟弟成人礼,做哥哥的怎么可以缺席。”
时锦挂断电话,揉了揉酸胀的太阳穴。
……王家举办的这场晚宴,还算隆重,王立才当真大手一挥请了半数苏城豪门。
只是大部分都顾及时家,各自委婉的拒绝,今晚到场的多数都是一些小门小户。
王立才不甚在意,他无非要的是一个把他的宝贝儿子公开出去的契机而己。
今晚过后,他就不再是二十多年前入赘时家的凤凰男,而是真正的苏城名门王氏集团董事长。
“齐行长,好久不见。”
王立才热情的迎着贵客。
民经银行行长送上厚礼,“令公子真是一表人才,听说今年高考?”
王智平捧着礼物盒,一眼就认出了盒子上的logo,喜不自胜的想要当场拆开。
王立才按着他蠢蠢欲动的手,“回去拆。”
齐行长看破不说破,果然是龙生龙,凤生凤,这私生子那寒酸劲儿,隔着五米他都觉得劣质。
王立才笑呵呵的继续迎客。
“老爷,不好了,外面开来了好几辆垃圾处理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