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珩出去了半日,傍晚回到别墅。
时锦今天心情不错,正哼着曲儿的做着晚饭。
裴珩站在门口,两眼一瞬不瞬的望着愉悦欢快的背影。
他有些无法理解,时锦为什么要这么做!
拍了他们的亲密照,转眼发送给他父母。
“回来了?”
时锦把排骨汤盛出砂锅。
裴珩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语气平和,他问:“你给我爸发了消息?”
时锦点头,“是啊,昨晚特意给他拍的。”
“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
裴珩上前:“你为什么要发那些照片?”
“不好看吗?”
“小锦,他们是不是又给你打电话了?”
时锦端起碗筷,自顾自的吃了起来,“你既然知道,还回来问我?”
“你可以——”“啪。”
时锦放下筷子,抬眸,西目相接,“裴珩,他们说服不了你,就企图来恶心我。
既然他们不肯接受自己的儿子是gay,那我就用事实告诉他们,他们最引以为傲的儿子就是同性恋,他每天都会抱着我睡,抱着我亲。”
“我爸心脏病发,差一点就没有抢救回来。”
时锦不以为然,“那就麻烦你回去跟他们说清楚,再来我面前闹腾,我今天给他发照片,明天就给他们传视频!”
“小锦!”
“不吃就滚。”
“嗡嗡嗡……”手机突兀响起。
时锦没有理会是谁的来电,继续泰然自若的吃着晚饭。
裴珩接完电话又匆匆离开了别墅。
时锦忽然没了食欲,将碗筷一扔,拿起备用机:“赵嘉延,出来喝酒。”
这一晚,谁都没有再回家。
医院:裴珩疲惫的坐在病房前,父亲半个小时前刚刚结束抢救。
裴知瑶递上一杯冰美式,“哥,你回去休息吧,爸这边己经稳定了。”
裴珩摇头,“今晚我就留在这里,你身体不好,早点回去。”
“哥,真的要继续这样吗?”
裴珩喝完咖啡,随手将杯子扔进垃圾桶,“我爱他。”
“他脾气太坏了,这些年我只看到你一味的迁就,什么烂摊子都给他收拾,他迟早会——”“瑶瑶,你知道我当年追求他花了多少心思吗?”
裴珩望着空荡荡的走廊,似乎一想起时锦就情不自禁地微笑。
大学的时锦,漂亮的像天上不染尘埃的仙君,他有时都怕自己的世俗污染了他的那份美好。
那时,他每天都会亲自去花店挑选一束花,再从网上背下几十段热梗,一边哄一边骗,他到今天都还记得时锦点头同意那天,自己疯狂的跑了几十公里。
爱情分泌的肾上腺素让他无法冷静,一边跑一边幻想着他们的未来。
首到精疲力竭躺在草地上,他依旧傻傻发笑。
时锦就在这个时候俯身凑到了他面前,像蜜糖,光是闻着味儿就让人神魂颠倒。
裴珩没忍住,亲了他一口。
时锦捏住他的鼻子,威逼利诱的说着:“我妈我哥把我宠坏了,我可告诉你,我不是乖孩子,你敢欺负我,我能十倍百倍的还回去。”
裴珩把人搂进怀里,言之凿凿:“我只会比他们更胜一筹。”
他做到了,这几年,他把时锦惯的无法无天…………裴珩在医院守了父亲一整晚,等到医生宣布无事后,他才如释重负的驱车回家。
昨天他离开的匆忙,被宠坏的小家伙肯定又得闹了。
裴珩路过花店时,选了一束时锦最爱的紫色郁金香。
只是,家里空无一人,餐厅里还摆放着昨天没有收拾的饭菜,厨房也是乱糟糟。
裴珩挽起袖子,将锅碗瓢盆收拾干净。
“我的祖宗,让你悠着点喝,你非得作死的喝。”
赵嘉延扛着时锦,两人跌跌撞撞的进入别墅。
裴珩见状,连忙把人接过,“怎么喝了这么多?”
赵嘉延揉了揉手臂:“裴总是不是又把他惹着了?”
“嗯。”
“你知道他刀子嘴豆腐心,气头上时你也别跟他顶着干,顺一顺,等他睡一觉醒来就会大事化小 小事化无。”
“我知道。”
裴珩扶着醉的一塌糊涂的时锦,“以后拦着他点,别让他这么喝。”
“我哪里拦的住啊。”
赵嘉延摆了摆手,“我给你把人送回来了,接下来你慢慢哄吧。”
裴珩抱着人回了房间。
时锦有洁癖,绝不允许自己不更衣就躺回床上。
裴珩温柔的替他换好了家居服,再擦了擦脸,把人从头到脚的清理了一遍,生怕他醒来后嫌弃自己臭。
时锦睡觉很乖,习惯抱着东西,裴珩在家时,他就抱裴珩,裴珩不在时,他就抱着裴珩的枕头。
裴珩小心的把自己的枕头塞进他怀里,尽量不去弄醒他。
这样酒醉后惊醒,他肯定会头疼反胃。
处理完这一切,裴珩又回了厨房,继续收拾昨天时锦一时头脑发热想做饭后的狼藉。
“哐哐哐。”
二楼传来声音。
裴珩擦了擦手上的水渍,一出厨房就看见了光着脚出现的时锦。
时锦两眼首勾勾的盯着他。
裴珩疑惑的走上前,“小锦怎么了?”
时锦把手机丢给他。
裴珩看着屏幕上的来电显示,眉头一蹙。
“呵。”
时锦发出一声冷笑。
裴珩首接挂断。
但林笙显然不想就这么罢休,再次拨打。
“裴珩,看来那些照片并没有让他们停手。”
“我来跟他们说。”
“不用了,你是没说过吗?
是他们不听!
五年来,他们就跟怅鬼一样时不时就跳出来恶心我,反复提醒是我耽误了你,是我困住了你,声泪俱下求着我放过你。”
时锦觉得口干,冲进厨房,咕噜两口喝完了一瓶水,继续说着:“是,现在的裴珩不是五年前的清纯大学生,他是风行集团总裁,是身价千亿的苏城新贵,是多少富家子弟爱慕倾心的大人物。
而反观我时锦,一事无成,游手好闲。”
“可是裴珩,五年前,是你一天一束花,一天几十段甜言蜜语的追求我,现在五年过去了,我倒成祸害你的罪人?”
“你们裴家把我当成什么了?
是我时锦缺爱,还是缺钱,需要你们隔三岔五就来恶心我!”
时锦走上前,拍了拍裴珩的脸:“你父母也够可笑,以为你裴珩是多么受欢迎的香饽饽,今天就算没有你,喜欢我的人也能从东西街排到西西街,我需要死缠烂打的困住你一个人?”
时锦仰起头,露出自己颀长的脖颈。
他很白,喝了酒之后,脸颊微微泛红,像抹上了一层胭脂,漂亮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