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有关疯狂与神明的故事。
雨夜,黑云压顶,天地间像是被一张巨大的灰布笼罩,混沌而压抑。
一辆黑色厢型车碾过荒芜的山路,车轮卷起泥水。
车内,一个瘦削的青年被固定在座位上,双手被紧紧地束缚,眼神冰冷而茫然。
“林观澜,男,二十西岁,无业。”
冰冷的机械声音从前座的广播传来。
林观澜坐在后座,嘴角抿成一条线。
“症状:妄想症,严重偏执,疑似暴力倾向。”
声音顿了顿,又补充道,“送往郊区特殊收治中心,编号SS-43。”
“你们是干什么的!”
林观澜终于开口,声音沙哑。
他的目光穿透车窗,看向昏暗的天空,“你们抓错人了,我根本没有病!”
回应他的,只有沉默的守卫和隐隐雷鸣。
他原本以为,这是人生中最糟糕的一天——在小巷里帮朋友解围却被误认为精神病患者,接着被强制送往精神病院。
然而,当他看到那座病院时,才发现真正的噩梦才刚刚开始。
精神病院的轮廓逐渐浮现,像是一头蛰伏的巨兽。
那是一座矗立在山巅的建筑,黑色的墙面在雨中泛着金属般的冷光,窗户狭长而深邃,像无数双窥视的眼睛。
巨大的铁门在车前缓缓打开,发出刺耳的***声。
林观澜觉得那不是门,而是某种生物的喉咙,它正等待着吞噬一切。
车子驶入院内,停在空荡荡的广场上。
几个身穿制服的人将林观澜押下车。
他试图挣扎,却被压制得动弹不得。
雨点打在他的脸上,带着寒意。
“欢迎来到黎明精神病院。”
一个温和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林观澜抬起头,看到一位中年男子站在台阶上。
他身穿笔挺的白大褂,微笑着注视着他。
那微笑令人不寒而栗,仿佛在打量一个即将解剖的标本。
“我是这里的负责人,钟鸣川医生。”
林观澜没有回答,他只是死死地盯着那张看似友善的脸,心中隐隐感到不安。
“别担心,我们会好好‘照顾’你。”
钟鸣川伸手示意,“带他进去。”
病院的内部更加令人窒息。
昏黄的灯光照亮了狭长的走廊,两侧的墙壁涂成令人压抑的灰色,上面挂满了病人的画作。
那些画作扭曲而诡异,线条像是疯子的呓语,仿佛下一秒就会从画框中伸出手来。
“这里是安全区。”
钟鸣川边走边介绍,“大部分病人都待在这里。
相信我,他们都是一些可怜又无害的灵魂。”
就在这时,一声尖叫从不远处传来。
林观澜猛地转头,看见一个***的男人冲出房间,手里挥舞着一根带血的铁棍。
他的眼睛布满血丝,嘴里发出野兽般的嘶吼。
守卫们迅速上前,将他按倒在地。
“把他送到地下三层。”
钟鸣川轻描淡写地挥了挥手,仿佛刚才的暴力事件不值一提。
他转头对林观澜笑了笑:“习惯就好。”
林观澜的手心己经渗出冷汗,但他依然咬紧牙关,没有说话。
他们最终停在一间房间前,房门上写着“观澜”。
钟鸣川拍了拍他的肩膀:“希望你能在这里好好‘康复’。”
当门关上的那一刻,林观澜的身体彻底放松下来。
他靠在墙上,喘着粗气。
整个房间空荡荡的,只有一张铁床和一扇小窗,透过窗户,他能看到病院外的树林。
狂风将树木吹得东倒西歪,仿佛一场无声的厮杀正在进行。
这时,门外传来轻轻的脚步声。
林观澜警觉地起身,却发现门缝下塞进来一张纸条。
他捡起纸条,展开,发现上面写着几个歪歪扭扭的字:“别相信钟鸣川。
他是疯神的信徒。”
林观澜瞳孔一缩,正想追问时,脚步声己经远去。
他低头看着纸条,心中翻涌起更大的不安。
“疯神?”
他喃喃自语,声音微不可闻。
夜深了,雨仍在下,林观澜靠在床边,手里攥着那张纸条。
房间外不时传来脚步声、尖叫声和诡异的笑声。
他尝试合上眼,却被梦魇惊醒。
梦中,他站在无边的黑暗中,眼前是无数扭曲的身影。
那些身影中,有人伸出手,低声呢喃:“斩神者……你也是我们中的一员。”
林观澜从梦中惊醒,汗水湿透了背。
他环顾西周,却发现房间里多了一样东西——角落里静静地立着一把刀,刀刃反射着冷冷的月光。
他不知道这把刀是谁放的,也不知道它的出现意味着什么。
但他的首觉告诉他,这只是开始。
外面的雨声越来越大,仿佛在为某种未知的仪式敲响鼓点。
林观澜握紧手中的纸条,脑海中回荡着那句低语:“疯神的信徒……疯神……”黎明精神病院的大门关闭了,而他的命运,也被彻底改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