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砸在观澜国际大厦的玻璃幕墙上，林星晚拖着登机箱站在2801室门前。
电子锁发出冰冷的蓝光，指纹识别区还残留着苏雪的玫红色甲油——那是她上周落在会议室的限定色号。
"明轩哥，我们的孩子会像你多些吧？
"贴着门板的耳廓瞬间麻木，林星晚听见真丝床单的摩擦声混着娇喘。
钥匙***锁孔的瞬间，她想起三天前的视频通话：周明轩在装修好的婚房里亲吻钻戒，背后窗帘摆动弧度与此刻完全一致。
"提前回来就为查岗？
"周明轩***着胸膛挡住卧室门缝，小麦色皮肤上还沾着樱粉色唇釉。
林星晚盯着他锁骨处的抓痕——那是她上周替他整理招标书时绝不可能存在的印记。
苏雪裹着睡袍晃出浴室，孕检单拍在玄关的米兰风穿衣镜上："八周了，刚好是你去杭州盯旧城改造项目的时候。
"她指尖划过林星晚熬夜整理的市场调研报告，"多亏这些数据，明轩才拿下碧水湾的标。
"行李箱滚轮碾过满地玫瑰花瓣，林星晚抓起梳妆台上的琉璃天鹅。
三年前周明轩创业失败，她典当母亲遗物换回这尊摆件，此刻却在苏雪惊叫声中化为碎片。
"***疯了！
"周明轩用领带捆住她渗血的手腕，碎玻璃扎进她掌心，"看看你这副鬼样子，哪家总裁会要穿优衣库的女总监？
"林星晚嗅到他身上陌生的橙花香水，那是她过敏的香调。
窗外闪电劈开云层，照亮床头柜上的学区房认购协议——首付款金额精确到她全年奖金扣除税费后的数字。
"城西实验小学的学位房。
"苏雪抚着平坦小腹轻笑，"晚晚姐当年高考数学满分，正好可以当家教呢。
"雨点砸在消防通道的铁门上，林星晚的婚鞋卡进排水沟裂隙。
她摸出震动的手机，工作群里正在庆祝碧水湾项目启动，周明轩搂着苏雪的照片被P在庆功宴背景板上。
便利店自动门反复开合，关东煮的热气在玻璃上晕出水雾。
店员第三次擦拭她手边的血渍时，镶钻美甲叩响了餐桌。
"两杯热可可，加双份棉花糖。
"香奈儿粗花呢外套掠过她青紫的膝盖，顾昭昭踢开断跟的Jimmy Choo，"2018春季限定款？
周明轩用A货骗了你三年。
"林星晚怔怔看着黑卡划过收银机，碎钻手机壳折射出虹彩："你怎么知道...""你母亲林玥是裴氏集团首席药剂师。
"顾昭昭将热饮推到她龟裂的唇边，"二十三年前她抱着你冲出爆炸的实验室，监控录像带现在锁在裴砚深的保险柜里。
"玻璃门外骤亮，三辆迈巴赫刺破雨幕。
后视镜里，周明轩举着伞冲进停车场，苏雪的尖叫混着雷声传来："她偷了投标书！
""游戏开始了。
"顾昭昭按下车窗，暴雨裹着裴氏集团的收购公告扑进来。
林星晚在财经新闻配图里看到熟悉的身影——裴砚深站在实验室废墟前，掌心托着烧焦的婴儿脚环，金属铭牌隐约可见"林小满"的刻痕。
轮胎摩擦地库环氧地坪的锐响逼近，顾昭昭突然按下中控锁。
周明轩扭曲的脸贴在防弹玻璃上，拳头砸出沉闷回声："***！
把碧水湾的数据交出来！
""想要这个？
"林星晚举起染血的U盘，在对方贪婪的注视中插入车载粉碎机。
机械嗡鸣声里，她扯断颈间铂金链，婚戒坠入咖啡杯的漩涡："告诉苏雪，建材检测报告第三十七页的辐射值，够她胎停十次。
"迈巴赫冲出地库的瞬间，裴氏集团顶楼的灯光次第亮起。
顾昭昭将平板电脑塞进她颤抖的掌心，加密文件夹里躺着周明轩的银行流水——境外账户每月固定向"温氏医疗"汇入百万美金。
"温以柔三年前主刀过你的***肌瘤手术吧？
"顾昭昭点开手术录像，无影灯下的器械泛着冷光，"知道为什么病理报告显示良性，你却永远失去当母亲的权利吗？
"暴雨冲刷着挡风玻璃，林星晚在雨刮器间隙看见世纪大厦的LED屏。
裴砚深的侧脸在财经访谈中一闪而过，他转动尾戒的动作与记忆里某个雨夜重叠——十九年前的孤儿院门口，黑衣少年将草莓蛋糕放在浑身湿透的女孩面前。
"裴砚深等了你十九年。
"顾昭昭突然急转避开追车，后视镜里苏雪扶着孕肚跌进水坑，"现在，准备好迎接真正的噩梦了吗？
"车载屏幕亮起视频请求，裴砚深的身影出现在焚化炉监控画面中。
他戴着皮质手套拨弄炉内灰烬，烧焦的婚纱裙摆卷起火星："林小姐，令堂的遗物还差最后三分钟火化。
"林星晚扑向屏幕时，男人忽然举起烧变形的实验室门牌。
焦黑的"503"数字下，隐约可见用血画的平安符——那是她婴儿时期抓周攥住的符纸纹样。
"给你两个选择。
"裴砚深将门牌扔进烈焰，"现在下车回到垃圾堆，或者..."他扯开衬衫露出心口狰狞疤痕，心脏跳动处纹着化学分子式，"来剖开这里，取回你母亲留在世间的最后礼物。
"警报器突然尖啸，迈巴赫冲破跨江大桥的隔离栏。
林星晚在失重感中抓住车门把手，看见江面倒影里的自己瞳孔泛起琥珀色——和裴砚深虹膜的颜色完全一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