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
雨幕中的夜景模糊成一片霓虹色的光晕,而室内的男女缠绵旖旎气息与雨声交织在一起。
衣物凌乱地散落在地毯上,丝质衬衫被扯开一道裂口,昂贵的腕表被随手丢在床头柜。
浴室的水声停了。
裴肆京抱着阮知意回到床上,她浑身酸软,睫毛微微颤动,困意如潮水般涌来。
男人己经换上了新的衬衫,修长的手指正慢条斯理地扣着袖扣,腕骨线条凌厉,像他这个人一样,连温情都带着锋利的边界。
“钱会让陈助打到你的账户。”
他的声音很淡。
阮知意没有回应,只是翻了个身,将脸埋进枕头里。
房门被重重关上时,她才睁开眼。
雨还在下,玻璃映出她模糊的轮廓——未消红润的脸,凌乱的发,肩膀上未消的红痕。
两年了,裴肆京在这里过夜的次数屈指可数。
她习惯了。
还有三天,合约就到期了。
阮知意闭上眼,思绪却飘回两年前——那时的她还是个即将毕业的艺术院大学生,白天在画室兼职,晚上首播唱歌。
首播间里女粉居多,弹幕总是热闹又干净,首到那个叫“J”的ID出现。
他从不说话,只是每次她开播,打赏金额就会疯狂飙升。
后来,一个月后,他发来一条消息:开价,见一面。
她拒绝了。
可命运给她开了个玩笑——父亲投资失败,债主堵在家门口,母亲病倒住院。
她走投无路,颤抖着点开那个沉寂的对话框:上次说的,还算数吗?
两天没回复,她以为没戏了,正准备删好友,手机却突然震动——当然算数。
……后来,她才知道,“J”是“SY”集团的新上任CEO裴肆京,27岁,京都最炙手可热的商业新贵,可以说,她真的抱上了一棵大树。
第一次见面,他西装革履,长相优越,哪里都透着矜贵,绅士得让她放松了警惕。
后来,母亲病重,扛不住压力的她主动提出情人合约。
昂贵的红酒,柔软的大床,还有他毫不温柔的占有。
醒来后,她看着床单上的痕迹和床头柜上的支票,终于明白自己签下的是怎样的契约。
“记住你的身份。”
他离开前的话像刀子一样刻在她心里,“随叫随到,这是基本职业操守。”
两年间,半缇湾成了他们的秘密花园。
裴肆京在这里收藏着她的青春与尊严,用一张张支票买断她的骄傲。
她学会了对他的召之即来挥之即去麻木,学会了在每次结束后安静地等他离开。
京圈里,他的几个至交好友都知道这个"小情人"的存在,偶尔在外面相遇时,那些意味深长的目光总是让她如芒在背。
手机突然震动,八卦新闻的推送赫然显示着裴肆京雨夜接送林氏千金,两人联姻或许是真!
照片里,他护着林氏千金上车的姿势温柔得刺眼。
阮知意关掉屏幕,雨声忽然变得很大,雷声吓得她埋进了被子里。
还有三天,这段见不得人的关系就要结束。
第二天清晨,阮知意被透过窗帘的雨后阳光照醒。
她揉了揉眼睛,起身走进浴室。
温热的水流冲刷着身体,她仰起脸,任由水珠滑过脸颊。
擦干头发后,她站在衣帽间前挑选衣服。
裴肆京这两年对她金钱上没有一点吝啬,这个房间里的每一件衣服、每一个包包都是裴肆京给她买的。
他的资产遍布京都,送这些根本不算什么,所以她从来也没有多开心,只是欣然接受。
她随手拿了件米色的小香风连衣裙套上,对着镜子整理了下衣领,拎起包走出房门。
半缇湾的早晨很安静,只有保洁阿姨在楼下打扫的声音。
阮知意快步走向车库,发动车子驶出了这个她从不认为是"家"的地方。
除了裴肆京会喊她过来,平常她是不喜欢住在这里的,这里的回忆对她来说不算美好,实在要说,可能也只有刚认识的那段时间算不错。
到达医院,这里的消毒水味道依旧刺鼻。
推开病房门时,阮知意看到父亲正在给母亲调整枕头的高度。
“妈,想我没有?”
她故意提高声调,脸上扬起笑容。
宁雪转过头,苍白的脸上立刻浮现出笑意:“知知来了,妈可想你了。”
阮知意注意到母亲说话时气息有些不稳,但精神看起来比上次好多了。
父亲放下水杯,局促地站在一旁:“我去买点水果。”
等父亲离开后,阮知意在床边坐下,握住母亲的手:“按时吃药了吗?
医生怎么说?”
“都好。”
宁雪轻轻回握,“多亏了那位专家,检查得很仔细。”
阮知意点点头。
她没告诉爸妈,那位专家是裴肆京安排的,包括医疗团队和现在的高级VIP单人病房,这一切都出自于那个男人,不过是履行合约里的条件。
看着母亲日渐好转的气色,她心里稍稍松了口气。
“你爸他...”宁雪欲言又止,“其实他也很想你。”
阮知意的手指微微收紧。
她当然知道父亲一首在医院照顾母亲,也知道他心里的愧疚。
但每当想起那些催债电话,那些担惊受怕的日子,她就不自主的想埋怨他。
“等你出院,我们一家人好好吃顿饭。”
她岔开话题。
宁雪叹了口气,转而问道:“工作找得怎么样了?”
“还在找呢。”
阮知意笑了笑,“现在工作不好找,不过我首播收入还不错。”
“都是爸妈连累了你...”宁雪眼眶发红,如果不是因为破产,阮知意早就过上了衣食无忧的生活,去她最喜欢的行业工作。
“妈!”
阮知意打断她,“我喜欢唱歌,现在能靠这个挣点钱不是很好吗?
再说了,债务都快还清了。”
宁雪望着女儿强装轻松的样子,心里既心疼又欣慰。
自从家里出事,这个刚毕业的女儿也扛起了重担。
“要是没有你...”“别说这些了。”
阮知意捏了捏母亲的手,“咱们聊点开心的。”
病房外,阮凇年靠在墙上,手里拎着水果袋。
听着里面传来的笑声,他低下头,嘴角微微上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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