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遇就在今年6月我终于得到了几天休闲的时间,去湖南湘西的旅游胜地旅游。
我是一个搞新闻传播的年轻人,总想做出一番事业,工作起来特别拼。
在一个天气晴朗的上午,我从广州登上了前往去湖南的列车。
我要去的地方是湖南湖北重庆三省交界的地方,据说那里的风景如画,有山有水,而且那里还曾经是湘西剿匪的地方。
既能满足享受美景又能找到我这个新闻人想了解的历史故事,对来之不易的这次旅游我充满了期待。
我进入我的软卧车厢,这里三个铺位己有人了,还有一个上铺是我的位置。
陌生人见面都会相互介绍一下。
我说:“我是搞新闻传播的,江淮人,大学毕业后在广州己工作好几年了。”
对面下铺的是一个70多岁的老太太,看上去很有气质,年纪虽大但十分优雅,“是老乡啊,我是教师,在广州生活了三十多年了。
上铺是个我家阿姨,陪我一起来旅游的。”
我下铺是一个大妈,她说:“我退休不久,这不,出来透透气。
我是个会计老坐在办公室闷都闷死了。
我是湖北人,也来广州也多年了。”
那70多岁的老太太马上接口说:“哎呀,太巧了,你也是我老乡。”
这一下把我搞蒙了,这老人家是糊涂还是怎么啦,怎么见人都认老乡呀。
火车轰鸣着向前开去,发出长笛声,好像也在问着这个奇怪的老人。
她说:“我祖先是湖北人,当年是我爷爷的爷爷用箩筐一头挑着全部家当,一头挑着我爷爷下江南,来到江淮。”
看着穿着这么有气派的老人,她家经历几代发生了多大的变化呀。
不仅越发地想听她再讲下去,车刚开不久,大家都挺有精神,我们怀着好奇心听老太太讲起了她的故事。
第一章 下江南我名叫白玉,老家在湖北临江县,我家祖先用无论有多困难 不惧任重道远作为辈分的传承。
爷爷这辈是重,爷爷的爷爷即高祖父这辈为惧。
高祖父由临江迁居江淮垦荒。
高祖父一家在原籍以划小船为生,家境十分贫苦。
清代太平天国后,当时江淮一带因战乱及瘟疫霍乱流行,人口大量死亡,清政府采取移民政策,广招临近的长江中游一带人口迁移至此。
过去交通极为不发达,信息闭塞,出行全靠舟楫运送,老祖生活在河边码头容易得到消息,全家随即报名应招下江南。
他们划小船经长江首到水路枯竭船无法再行上岸。
于是高祖父只能双肩挑担寻找落脚点。
终于在江南寻得一个叫竹叶村的地方落户。
好在上岸后将船售得1800枚铜钱,以此为本开始耕种。
祖父名重本,到竹叶村时,年仅5岁。
他读了三年私塾,13岁时被送到一家药店学徒。
25岁被一商家邀作伴打麻将牌,时来运转好像有神助一般幸得大洋200元,即以此为本自开药店。
祖父聪明过人,除精于经营外,还会行医、看风水、算八字,故生意兴隆,人丁兴旺。
民国初年,天花流行,染上者或死或麻。
祖父从杭州购得刚兴起不久的牛痘疫苗在乡间赊种,既挽救了大批乡民,又从中得到不少收益,更扩大了店面。
他取店号“和仁堂”,祖父在当地也堪称名流,地方上大小事常请他评理、说公道话。
一次,一乡下人卖柴,不慎挑滑担子,将一罗姓老人撞倒后卧床身亡。
罗家人找这乡下人麻烦,打官司,要赔款,搞得乡下人苦不堪言。
祖父出面以亲眼所见之实,为乡下人据理力争,才免去他一场大灾难。
祖父后虽发财致富,但不忘本。
他一生节衣缩食,一套出客长袍进门即挂起,每餐一样私房菜:酱板加豆腐干。
他也非常同情平民百姓,如民国二十三年大旱,二十西年又春闹饥荒,百姓流离失所,卖儿卖女。
他发起召集商家捐衣捐粮,自带头吃菜饭,并在娘娘庙措施稀饭救济灾民。
祖父很重视教育后人,先后培养长子道善在一个不错的大学学法律、三子道相在上海体校学体育、五子道祥学理工、六子道祯学到高中因身体不适休学。
祖父平易近人,不管在什么地方遇到乡下熟人都要问雨水、问年成、问健康,不厌其烦。
祖父知恩必报,得到乡民一致的赞扬。
祖父一生操劳,苦心经营,“和仁堂”越来越兴旺,家人、徒弟、伙计共60余人。
1937年“八一三”之后,日本鬼子由上海冲向南京,造成30万南京军民被杀大惨案。
公路两旁尸横遍野、血流成河,“和仁堂”救了不少苦难的人。
日本鬼子在到处烧杀淫掠无恶不作,祖父眼见他苦心经营的全部房屋被炸毁。
特别是他购置的几间最心爱的木楼瓦屋,因当时被用作当地抗战储运粮的“积谷仓”被鬼子飞机发现也全部炸毁。
祖父对鬼子痛骂不止,老泪横流……祖父原配葛氏,亦生于临江县,系童养媳,她比祖父大两岁,由湖北同下江南时年仅7岁。
她一生未育男,仅生女5人。
国乱时老死于竹叶村。
逝世之日正逢母子道祯结婚,家里是办完喜事又办丧事,大宴数日,光乞丐就来一百余人。
祖父与原配葛氏有女无子,故40岁时续娶了我们的祖母。
祖母时年20岁,名新春。
新春祖母给祖父带来好运,一生未育女却生八男。
所生八男中仅存五男。
祖父老年时得了痴呆病。
1948年冬,祖父病故,享年83岁。
他死后与原配葛氏同葬于后街大墓。
此墓是祖父生前花近600元大洋建造的,下设下水道,埋银炭20担,通水池(说是为通阴气),西北方建有挡风墙。
新春祖母1968年6月病故于孙子远久处,她死后与祖父、葛氏祖母同葬于竹叶村墓中。
我的父辈中,祖父的长子即我父亲道善曾任法官、律师,他生有远征、远达及珍珠、白玉。
我母亲是镇上一家做布匹生意的大女儿,5岁丧母,从小就要照顾两个弟弟,首到把他们带大,17岁嫁给了我父亲。
她勤劳善良,我父亲上大学毕业又在外工作,她在家带孩子、侍奉公婆还要做家务。
赶上八年抗战时期更加辛苦。
竹叶村是军事要地,八路军有重要物资藏在山中大片的竹林里。
不知怎地日本鬼子发现了这个秘密,经常有飞机来此狂轰滥炸。
几乎每天一响防空警报,老百姓拖家带口要赶紧进防空洞,一天防空警报又响起来,我妈抱着我往外跑,见邻居大嫂没动,问她:“你还等什么,怎么不动啊?”
她望了望天空说:“天天躲,什么时候是个头啊,我今天就不躲了,看它能把我炸死?”
飞机飞走了我妈看见我家的房子没了,只看见邻居大嫂的一条腿,真叫人欲哭无泪!
“我要到哪里去安家呢?”
1945年8月15日小日本宣布无条件投降。
我那时7个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