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暗巷金瞳永夜巷的灯火总是半死不活地亮着。
琉璃将最后一块黑曜石镇纸擦得能照见人影时，门帘外漏进的夜风忽然打了个旋。
她食指无意识地在柜台上叩出三短一长的节奏——这是苏九娘教她辨人的法子，此刻正有七道轻重不一的脚步声碾过青石板。
"老板娘，来两斤蚀骨藤。
"领头的大汉将佩刀拍在柜台上，刀鞘沾着暗红色藻类，腥气混着硫磺味直往人鼻腔里钻。
身后六个散客看似随意散开，却恰好封住所有逃生路线。
琉璃的视线扫过刀柄缠着的鲛绡。
这种产自烛照部落东海岸的织物，遇水会浮现三叉戟暗纹，此刻却泛着不自然的青灰色——至少被三种毒液浸泡过。
她垂下眼睫，指尖抚过柜台下暗藏的铜铃："蚀骨藤三钱一株，现钱还是押物？
""小丫头片子懂什么。
"络腮胡的右手探向酣睡的苏九娘，"不如让爷和老板娘亲自......"寒光乍现的瞬间，琉璃瞳孔深处浮现金色涟漪。
刺客袖中弹出的淬毒银针，在她眼中慢得如同飘落的羽毛。
她旋身踢翻柜台旁的萤火灯架，十三盏琉璃罩应声而碎，受惊的萤虫炸开漫天碧火。
"血影盗的三当家。
＂她踩着满地萤火虫尸体退到货架旁，"上个月劫了烛照盐商的船队，右耳少了半片——你贴的人皮面具，汗渍浸透了鬓角胶。
"大汉的狞笑僵在脸上。
后方传来瓷器碎裂声，六个"散客"袖中抖出锁链弯钩，却在琉璃骤然收缩的瞳孔中显出破绽：第三人的锁链比旁人短三寸，第五人靴底沾着未干的火山灰，第七人腰间玉佩刻着残缺的星图。
萤火残光里，琉璃抄起货架上的孔雀石砚台。
当先袭来的弯钩撞上砚台时，她借着反震力掀翻整排药柜。
漫天飞散的龙鳞草与蛇信子迷了刺客的眼，混在其中的醉仙花粉让第三人的锁链缠住了同伴咽喉。
"留活口！
"门外突然传来苍老喝声。
琉璃后颈寒毛倒竖。
破空声自头顶袭来时，她正被两人逼到墙角。
千钧一发之际，柜台上的苏九娘忽然翻了个身，酒坛顺着她雪白皓腕滚落，琥珀色的酒液泼在刺客脸上——那是能蚀穿铁甲的千日醉。
惨叫声中，琉璃看见悬梁上跃下的灰衣人右腕纹着黑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