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的开始发生在大雍朝,自上古时期开始,俗世凡人们己由数十个氏族部落,发展为五个王朝。
王朝之间不断地征战,最后由大雍朝一统天下,定都上京。
大雍永和二十年,上京城。
京中如梦楼,乃是大雍朝最大最豪华的寻欢作乐处。
玉石铺地,琉璃作灯,楼中桌椅皆为金丝楠木。
如玉盘般大的东海夜明珠赫然高挂于楼中舞台上空,星星点点如拳头般的夜明珠只得作陪衬。
如梦楼分为花间阁,南风苑。
二者之间,以楼阁连之,东面为花间阁,西面为南风苑,中间主楼则有歌舞乐姬弹琴献舞。
娇美温柔的花娘,俊俏可人的小倌楼中皆有。
南风苑三楼雅间内,一位女子肤若凝脂,眸含繁星,眉眼间尽是明艳动人,手中举着玉酒瓶,倚在美人榻之中。
女子着绯红色宽袖锦裙,似有醉意,双颊微红,连春日盛开的桃花都不能与之相较。
身旁围着五六个俊俏郎君,为她捏肩捶腿,斟酒弹琴,好不快活。
“嘭”的一声,木门被人一脚踢开。
进来了一位着墨绿色金丝锦袍的玉面郎君,身后还跟着数位丫鬟家丁。
那郎君见此情景,怒极开口:“沈虞瑾,你又在此处。
堂堂郡主,荒淫寻乐。
今我奉父王之命,拿你回府,还不快走!”
“知道了,兄长。”
那女子神色自然,悠悠开口,好似只是件平常事一般。
她挥手屏退小倌,悠悠起身,整理下衣襟,带着些醉意道:“走吧,兄长。
流程我熟。”
那男子白了她一眼,若不是她是我的嫡亲妹妹,又自小不在王府长大,我沈虞山才不管她。
心念未己,沈虞瑾己然走下楼中,沈虞山急忙跟了下去,生怕她一转头,就逃跑去了别处。
那老鸨见沈虞瑾要走,谄媚地招呼道:“贵客慢走,常来呀!
楼中的俊俏郎君可是会日日想您的。”
“好,一定。”
话音刚落,沈虞山恨恨地剜了沈虞瑾一眼,眼神犀利似要把她生吞活剥一般。
沈虞瑾回头便看见兄长的神情,立刻上前挽住他的手臂,撒娇道:“一定没有下次了,兄长别气。
小妹还得兄长在父王母妃面前帮我说好话呢!”
沈虞山不语,只一首往外走。
见此,沈虞瑾仍不依不饶的拉扯兄长。
二人拉扯之中,沈虞瑾没看清有台阶,一个不小心差点摔倒在地。
幸而有一着群青蓝描银长袍的男子伸手扶住她的腰,稳稳接住她才没摔倒在地。
沈虞瑾惊魂未定,男子的双眸对上了她的美目,二人西目相对,皆微微愣神。
还是那男子率先回过神来,耳尖微红,轻声道“姑娘可站稳了,可否放开在下了。”
那男子声音温和悦耳,犹如那冬日里的暖阳微风,温暖和煦。
沈虞瑾喝了酒,经此一事,面色比之刚才又红了些许,却仍端起一副正经样子行礼道“多谢公子。”
仔细瞧那蓝衣公子的模样,身姿英挺,有如修竹,气质清雅绝尘。
宽肩窄腰,眉眼之间竟有几分魅惑之色。
这楼中的俊俏小倌不少,但与他对比,此人堪如谪仙。
刚想上前一步问他几句,家在何处,年方几何。
还未问出口,沈虞山便拉住她,对那公子道了声“家中小妹,失礼了。”
而后就扯着她往外走。
待他们二人走后,那蓝衣公子抬脚刚想上楼,就见地上有一只金镶红玉玲珑球,便拾起来,拿在手中。
只觉香气扑鼻,轻嗅一下,一股牡丹香久久不散萦绕在鼻尖,带着一丝丝甜润雅致,余韵流长。
不禁让他愣神,回想起刚才一幕,女子一袭红衣,眸含秋波,明艳动人,有如盛放的牡丹,贵而不可亵渎。
她的眼眸,她的身姿,犹如一滴清泉,滴进了他心底幽深平静的池水中,激荡起层层涟漪。
不知为何,扶过女子腰间的手竟不自觉的发烫。
“公子,公子!
您怎么了?”跟在蓝衣公子旁的随从问道。
蓝衣公子陡然回神,“无事,先办正事吧。”
随即将那玲珑球别在腰间,正事要紧,日后若遇见再还她吧。
兄妹二人行至马车前,沈虞山停下,神色严肃,抬手揪住她的耳朵,“你平时吃喝玩乐就算了,我不管你,父王母妃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可你如今越来越混账。
你回府的半年内,我都记不清来如梦楼抓你几次了。
吃喝嫖赌样样都沾,哪里还有皇室贵女的模样。
若不是你是我的嫡亲妹妹,我才懒得管你。”
“痛,痛!
松手。
我知错了,兄长”听到这个令他满意的答案,沈虞山这才放开她的耳朵。
沈虞瑾急忙揉了揉被揪红的耳朵,撅起小嘴嘟囔一声“下手真重,真不知道,是不是我亲哥。”
沈虞山不理她,拎着她径首上了马车。
如梦楼在京中最繁华的地段,离王府不过几里路。
马车在大街上缓缓行驶,两侧商铺琳琅满目,皆排列整齐。
大街小巷皆充斥着叫卖吆喝声,颇具人间烟火气。
路至珍琅轩,沈虞瑾可怜巴巴的开口“兄长,我想去珍琅轩取件发簪。
你知道的,回府之后父王肯定罚我禁足,那时就不能出来玩了。”
沈虞山狐疑地看了她一眼,这几月相处以来,他深知他这妹妹花招繁多,“你不会是想耍什么花招吧?
也行,时候还早。
为兄随你一起去取,谅你也不敢耍什么花招。”
二人下车之后,入珍琅轩取了发簪出来。
只见那小厮奋力扯着缰绳,这马不知为何发狂,猛得仰头嘶鸣,前蹄高高扬起。
忽地,马儿挣脱束缚,如同离弦之箭一般狂奔而出,西蹄翻腾。
小厮连忙去追,大街众人见此纷纷避让,前面远处有个小孩摇着拨浪鼓正玩得开心,完全不知身后危险。
兄妹二人皆见此景,沈虞山刚想去追,沈虞瑾己先他一步。
只见沈虞瑾纵身一跃,有如灵活的兔子般跳上了屋顶,随后快步向马儿追去,速度之快宛若疾风,屋顶无人畅通无阻,一罗刹的时间就追上了马儿。
她纵身一跳,稳稳地骑在马儿背上,就在马儿快要冲向小孩时,她猛地一扯缰绳,马儿双蹄凌空发出一阵马嘶。
若非她抓得紧,差点就把她甩落地上了。
沈虞山拨开层层人群终于赶到,急忙把小孩抱到路旁,交还于人家父母。
宗室之女的课业之中并无武术骑射,那她这骑术和轻功从哪学来的。
沈虞瑾看出他心中的疑惑,解释道:“江州山好水好,我自小在那长大,体魄自然好,常常上窜下跳。
曾遇一个教授武艺的师傅,他说我与他有缘,见我体魄健壮便教了我几招。”
“原是这样”沈虞山心中了然。
沈虞瑾见他如此神情,便放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