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渊微服在外,身边只带一个林羽,如今多了一个苏云瑶,苏云瑶一身普通婢女衣裙,布衣拙荆,配上弱柳扶风之姿,颇有几分动人。
墨渊看了她一眼,不置可否,转身上了马车。
苏云瑶和林羽坐在外面赶车,她问“我们往何处去?”
“不知。”
苏云瑶一时不知如何继续对话,她感觉这个林羽不太好交流,还是墨渊太子平易近人,让人赏心悦目。
于是起身进了车厢,墨渊抬头看她一眼又继续看手中书册,苏云瑶笑着过去坐下,殷勤地给墨渊倒茶,“公子看的什么书?”
墨渊翻过一页书,“苏小姐不必如此,安***着就好。”
苏云瑶听他这话,闭上了嘴,安静取过茶盏给自己也倒了一杯,抿一下,又抿一下,然后连声啧啧,她这一套操作成功让墨渊放下了书,“苏小姐有何指教?”
苏云瑶又是啧啧两声,摇头叹道,“醇厚微涩,回甘明显,好茶,好茶呀。”
墨渊表情凝固,然后面无表情拿起书继续看。
苏云瑶看墨渊一副不再搭理她的模样,赶紧继续发问“公子为何会收留我?”
“不是你说你无家可归吗?”
苏云瑶放下手中茶杯,手指着自己道,“可是无家可归的人那么多,我有什么特殊的地方吗?
我既无倾国倾城的美貌,也无名动天下的才华,前面十六年平平无奇,私以为比较普通,如果不是因为我特殊,难道是我爹有什么特殊的地方?”
墨渊摇摇头,“区区一个县丞。”
意味不言而喻,苏瑞还不够上桌。
墨渊继续道,“苏小姐如果不信孤,可现在下车。”
苏云瑶正想表忠心。
“救命!
救命!”
突然的求救声让马车勒停,苏云瑶手中的茶泼出去一半,她向墨渊福了福身,转身掀开车帘,一个农妇跪在马车前大喊救命“小姐救命,我们夫妇今日上山砍柴,不小心遇到一伙强盗,民妇汉子拼死才让民妇逃到此处。”
那农妇一边说,一边向马车膝行,很快到了马匹边上,马受惊,躁动不安,林羽稳住马匹的同时喝道“退后!”
那农妇非但没有退后,反而往前靠,声音也越发刺耳“救救我们吧,公子小姐!
救救我们吧!”
苏云瑶紧张地抓住门帘,“进来!”
墨渊拉了她一把,外面响起惨叫声。
林羽抽出长鞭甩向农妇,那妇人受到鞭笞仍不退后,向前一扑,抱住马脖子,手中不知拿了何种武器,马匹吃痛,前蹄抬起嘶叫,林羽死死抓住缰绳,伤马带着车厢横冲首撞,墨渊紧贴车厢,一手拉着窗沿,一手被苏云瑶死死搂住。
苏云瑶的首觉告诉她,他们这是摊上事了,紧跟墨渊才有活路。
墨渊一脚踹开窗,一手用力把苏云瑶甩过去,“抱紧!”
苏云瑶后背猛地受到冲击,险些晕厥,差点松了手,听到这话又紧紧搂住眼前的手,墨渊利用苏云瑶把车窗砸得更大,随后跟着苏云瑶往外的惯性,一起摔出了车外,林羽看他们己经跳车,也跟着往外跳。
苏云瑶感觉一个猛摔之后,又是一顿滚,正是七荤八素之时,被人绑了起来。
“今天收获不小,兄弟们,走!”
苏云瑶眼前一黑,接着就人事不知了。
盛朝至今立朝80余年,经过几代皇帝的治理,进入了一个文治武昌的繁盛时期,科举考试选拔了众多优秀人才,以苏老为首的官员才能出众,治下百姓安居乐业。
然而三年前,皇上旧疾复发,太子、诸王、内阁协助理政,朝中各派明争暗斗,太子墨渊地位自是牢不可破,但其他位置还有很大的操作空间,朝中风起云涌,州县之间也不太平,京郊也有一伙马贼神出鬼没,屡歼不绝。
苏云瑶怀疑这伙人就是瑶县传说中能治小儿夜啼的马贼,“公子,你身边没有暗卫什么的吗?”
苏云瑶看着柴房中被五花大绑的墨渊,很是不解,堂堂一个盛朝太子,怎么会如此轻易地被绑架。
墨渊闭目仰躺,充耳不闻。
苏云瑶吃力地往他身边挪,墨渊也同样不解,“苏小姐,你要做什么?”
苏云瑶朝他笑笑,理所当然地说“我们坐在一起,可以互相靠着,没那么累。”
墨渊又闭上了眼睛“大可不必。”
苏云瑶没有理会墨渊的态度,继续朝他挪过去,她并没有那么无聊,隐隐作痛的后背告诉她,墨渊在面对外敌时还有一战之力,但她是真正的手无缚鸡之力,都不够给马贼开刃的,两相对比,她靠近墨渊准没错。
“苏小姐,你父亲的事情,孤己知晓,他日确定你父无辜,孤定给他一个公道,你回去等消息即可,也不会再遇到这等险事。”
墨渊转头看着越来越近的苏云瑶劝道。
苏云瑶摇摇头,咬牙坚持往前爬。
她提过最重的东西就是半桶夜香,不到半个月就被秦大娘征用了,满打满算干了半个月的体力活,身体素质实在是不行,仅靠身体蠕动前进,就算只有短短几步,也让她精疲力尽。
好不容易到达目的地,她把头靠在墨渊肩膀稍作休息,墨渊沉默地看着她,平生遇到最放肆的人,非苏云瑶莫属。
苏云瑶缓过劲来,回答墨渊的问题“家父给了我毫无保留的疼爱,我就算是血溅当下,也不后悔。”
苏云瑶想了想,又道“不过有公子在,什么都能化险为夷。”
墨渊叹了一口气,苏云瑶抬头问“我说错了吗?”
墨渊静了静“你应该自称奴婢。”
苏云瑶沉默和他对视了几息,“本次对话暂告一段落。”
苏云瑶调整了一个舒服的位置,轻轻闭上双眼。
墨渊感受到肩窝毛茸茸的脑袋,“林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