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诡庄入殓
吴明澈是被腥臭味呛醒的。
有什么黏腻的东西正顺着他的指缝往下淌。睁开眼的刹那，他看见月光像条银蛇在尸群间游走，照得裹尸草席上的霉斑纤毫毕现。黄绿色的液体正从草席缝隙渗出，在地面汇聚成诡异的莲花状痕迹。
"第几个了？"沙哑的嗓音从头顶传来。
吴明澈猛地坐起，后脑撞在木板上发出闷响。他这才发现自己躺在一具棺材里，棺盖斜倚在旁，露出半截黄铜烟杆。烟锅上倒悬的骷髅雕纹正对着他的眉心，两点猩红在骷髅眼窝里明灭。
握烟杆的手苍白如纸，顺着青灰色衣袖往上，他看见一张比死人更阴郁的脸。那人左眼蒙着黑绸，右眼虹膜竟泛着琉璃色，月光淌过时折射出细碎光斑。
"我问你，"烟杆轻轻敲打棺材边缘，震落几点香灰，"是第几个醒来的？"
吴明澈刚要开口，喉咙突然火烧般疼痛。他低头咳嗽，发现手腕不知何时缠着褪色红绳，绳结处缀的干枯槐花正簌簌掉渣。记忆像被撕碎的书页，只剩零星的片段在脑海翻涌——血色月光、孩童的哭喊、还有刻满符文的方尖碑......
"当心！"
烟杆突然横在他颈前。一滴香灰落在红绳上，滋啦作响间腾起青烟。吴明澈这才发现棺材四周的地面在蠕动，那些莲花状液体正顺着砖缝汇聚而来，像无数条饥饿的舌头舔舐棺木。
"别碰尸水。"独眼人甩开烟杆，火星在空中划出弧线，"沾了莲花印的活人，可比死尸香甜得多。"
吴明澈这才注意到自己右手腕内侧的莲花烙印。灼痛感后知后觉地涌上来，他本能地要去擦拭，却被烟杆拦住。蒙着黑绸的左眼突然转向他，即便隔着绸布，也能感受到某种非人的注视。
"柳无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