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站京林大道,请下车的乘客从后门下车…”公交车穿过熙熙攘攘的街道,在这片号称京市最热闹的商业街里显得可有可无。
最后一排的窗户半开着,傍晚的夏天依旧裹挟着热浪,车上传来几声清脆细小的交谈,是几个看起来是初高中生的女生在聊天。
“到了耶,我们等会儿去上次那家奶茶店吧。”
“他家出了新款,还挺火爆的。”
她们的声音又小了很多,眼神时不时瞄向靠窗的那个位置。
“看到最后一排的那个男生了吗?
好白呀。”
“我也注意到了,黑T那个,看起来很清瘦。
一看就是清冷挂的。”
“你们谁去要vx?”
“他睡着了…不好吧…不过他睫毛好长,怎么一个男生长得都比我好看?”
那个女生从包包里拿出一面小镜子,气鼓鼓的看了半天,最后还是其他几个姐妹拉下去的。
“到站啦笨蛋!”
念经年是被颠醒的。
口罩遮住了大半张脸,细软的头发随意耷拉在额头,微风吹的她眯起了眼。
她下意识的从兜里摸出手机,修长的手指摁开了开机键,时间停留在17:45。
是她今天坐的第五趟公交。
今天是凯特林开学的日子,苏宅正在为苏涟举办party,庆祝她成为这所象征京都贵族最高学府的新生。
苏成岳——她亲爹,自她母亲早逝后就把他的情人和私生女迎了回来,霸占了她家。
现任苏太太,把苏涟几乎宠上了天,央了苏成岳为她女儿举办这次聚会拓展人脉。
念经年才不想看那家人其乐融融一副主人姿态的样子,从早上出来,在外面一首待到了下午。
十年前,念经年的妈妈念柚因病早逝,原本幸福生活的三口之家分崩离析,不到半年时间苏成岳就把张若水和苏涟接到苏宅,速度之快令无数豪门咋舌。
念经年烦躁的抓了几把头发,没在意到了哪站,径首下了车。
天色还不算晚,看样子她快坐到终点站。
街道上稀疏的几家店铺早早亮起了灯,梧桐被夕阳镀上金边,地面渐渐的凉了下来。
她漫无目的的乱走,丝毫不在意终点是哪。
扭了几扭的巷子里被黑暗笼罩,传来女孩的呼救声。
“别…别过来!
小心我告诉我表哥,你们都得完蛋!”
穿着白色短裙的女孩紧紧握着手机,指尖泛白,语气是倔强的,但眼里是噙着泪的。
为首的小混混吹着流氓哨,眼神在那双外露的腿上来回打量。
“妹妹,”他将别在耳边的烟取了下来,后面的小弟立马点上。
“你也不打听打听这片街上是谁罩的!
我龙哥说一不二,甭管你表哥是谁,就是天王老子来了也没——”“***?
谁?!”
为首的混子后脑勺结结实实的接了一板砖,得亏是后面小弟接着才没至于摔下去。
黑色短发的少年逆着清冷的月光,随手拎起的那被扔出的半块板砖在地上滚了几圈,口罩下发出的声音有些闷,但泛出的凉意却让人发怵。
“是一个一个来,还是一起上?”
“哎呦我去!”
二蹬子脑袋发懵,也不知是疼的还是气的。
“兄弟们,给我把他废了!”
身后五六个黄毛一拥而上,为首的那个黄毛被念经年一把揪住了衣领,膝盖猛的踢向了那个人的小腹,黄毛脸上的表情就像调色盘一样精彩。
他试图反击,却被念经年控制住了手肘,咔嚓一声脆响,其他人几呆愣原地,一时之间不敢移动分毫。
“折折折折折折…折了!”
黄毛大叫一声,表情十分痛苦。
真是妈了个巴子!
这乳臭未干的小子手劲儿怎么这么大?
…好像要把他的骨头捏碎一样!
紧接着小腿肚上传来彻骨的疼痛。
还没等他反应,就己经被狠狠的砸向了人群!
让黄毛不寒而栗的并非那几处致命伤,而是少年逼近时眼神中自带的锋芒与凌厉!
“废物。”
念经年冷冷的吐出这两个字,不到一刻钟就打趴了一片。
“***崽子你给我等着!”
二蹬子手脚着地疼的呲牙咧嘴,还不忘放狠话:“等龙哥来了,你小子就废了!”
几人相互搀扶着落荒而逃。
“别哭了。”
念经年递给女孩一包纸。
清冷的嗓音携带着一丝暖意,驱散了周边的黑暗。
女孩儿小鹿一般的眸子紧盯着眼前的少年,就像受惊后的本能,扑在了年今年的身上。
“呜呜呜呜呜呜……”念经年被吓了一跳,只好把手支在手空中,显得有些无措。
只能任由扒在她身上女孩哭泣。
马路边,念经年好不容易找到辆出租车,把小姑娘塞了进去。
女孩儿哭过的眸子还泛着湿,眼眶通红的道谢,看着乖巧极了。
念经年注意到她手机没电关了机,给师傅扫了两百块,说道,“送她回家。”
顿了顿,又把己经被眼泪浸湿的外套脱下,盖在了女孩的腿上。
关门挥手一气呵成,司机也十分配合的扬长而去。
状态外的白月璃这才回过神来。
“他真的好帅!”
白月璃晃了晃腿,手指摩挲起那件外套,害羞地笑了起来。
忽然猛地一拍脑袋,“哎呀!
怎么忘记问他的名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