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家老宅顾悠被安置在三楼最大的卧室里。
她身上裹着沈芮硬塞给她的毛绒毯子，手里捧着一杯热可可，整个人陷在柔软的沙发里，像只被捡回家的流浪猫。
楼下传来一阵嘈杂声，接着是沈翎暴躁的吼声：“叫救护车！
快！”
顾悠放下杯子，光着脚走出房间。
走廊上，沈薇正急匆匆往楼下跑，差点撞上她。
“外公怎么了？”
顾悠问。
沈薇脸色发白：“吃晚饭的时候噎住了，现在呼吸不上来！”
顾悠眼神一沉，快步下楼。
客厅里一片混乱。
沈鸿仰躺在沙发上，脸色发紫，双手抓着喉咙，沈墨川正用力拍他的背，沈砚在一旁打电话联系医院。
沈翎急得额头冒汗，手指掐着老爷子的虎口，可一点用都没有。
“让开。”
顾悠声音不大，但足够清晰。
沈墨川抬头，见她走过来，下意识侧身让出位置。
顾悠半跪在沙发旁，手指探向沈鸿的颈部，轻轻一按，然后抬手，在老爷子后背某个位置重重一击。
“咳——！”
沈鸿猛地弓起身子，一块鱼肉从喉咙里喷了出来。
满屋子人瞬间安静。
沈鸿大口喘气，脸色渐渐恢复正常。
沈芮眼眶发红，扑过去抱住他：“爷爷！
您吓死我了！”
沈砚挂掉电话，盯着顾悠：“你学过急救？”
“嗯。”
顾悠敷衍地应了一声，伸手扶住沈鸿的肩膀。
“别急着坐起来，缓一缓。”
沈鸿握住她的手，声音沙哑：“丫头，谢谢你。”
顾悠摇头：“您没事就好。”
沈墨川站在一旁，目光落在她身上。
她刚才的动作太熟练了，不像是普通人临时学的急救手法。
沈翎松了口气，瘫坐在沙发上：“吓死我了，还以为……”“闭嘴！”
沈芮瞪他，“别说不吉利的话！”
沈薇倒了杯温水递给沈鸿，转头问顾悠。
“你怎么知道要按那个位置？”
顾悠垂眼，语气平淡：“以前学过。”
沈砚推了推眼镜，若有所思：“那个手法很专业，像是军医才会用的。”
顾悠没接话，弯腰捡起地上的毯子重新裹好，转身准备上楼。
沈墨川开口：“明天带你去医院。”
顾悠脚步一顿：“我没受伤。”
“检查。”
沈墨川语气不容反驳，“顾明德打你那几下，不能就这么算了。”
沈翎冷笑：“对，验伤，告他！”
顾悠回头，看着他们：“不用麻烦，我自己能处理。”
沈芮走过来，捏了捏她的脸。
“逞什么强？
你现在是我们沈家的人，轮不到外人欺负。”
沈鸿缓过气来，拍了拍沙发扶手：“悠悠，过来。”
顾悠走过去，被他拉住手。
老人的掌心粗糙温暖，让她想起很久以前妈妈的手。
“以后这里就是你家。”
沈鸿声音很轻，但每个字都沉甸甸的，“谁再动你一根手指头，沈家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顾悠睫毛颤了颤，没说话。
沈砚拿起手机，皱眉。
“顾氏集团的股票刚刚暴跌，有人在大规模抛售。”
沈墨川挑眉：“谁干的？”
沈砚摇头：“查不到，但手法很专业，像是故意做空。”
沈翎咧嘴笑了：“活该！”
顾悠低头喝了一口己经凉掉的可可，嘴角微微上扬。
沈薇注意到她的表情，凑过来小声问：“你笑什么？”
顾悠抬眼，黑漆漆的眸子里闪过一丝狡黠。
“没什么，就是觉得……恶有恶报。”
沈薇盯着她看了两秒，伸手揉乱她的头发：“小鬼头，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顾悠躲开她的魔爪，往沈鸿身后缩了缩：“我不知道。”
沈鸿哈哈大笑，拍了拍她的肩膀：“好了，都别闹了，让悠悠休息。”
顾悠点头，转身上楼。
走到拐角处，她听见沈砚低声说：“顾氏的财务漏洞被人曝光了，税务局己经介入调查。”
沈墨川冷笑：“报应来得真快。”
顾悠脚步没停，回到房间关上门，从书包夹层里摸出一部改装过的手机。
屏幕亮起，一条加密消息弹出：顾氏账目己提交监管部门，顾明德涉嫌偷税漏税，证据确凿。
她回复：继续盯着，别让他有机会翻身。
放下手机，顾悠走到窗前。
她轻轻呼出一口气，玻璃上映出她微微勾起的唇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