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6年的时候,郭德纲24岁,这年秋,挨了人生中第一巴掌,这一巴掌,让他决心闯荡北京。
这时的郭德纲,虽然年轻,却有十多年舞台演出经历。
十二岁登台,主要在天津红桥曲艺团,期间跟几个郊区曲艺团,西处走穴。
早起上班,捂着右边下巴脸,撑着脑袋,见人不自然微笑,觉察到被关注,连忙瓮声瓮气地说:“牙疼,真要命呀”。
到了曲艺团候场室,郭德纲惊讶团员都到了,别人却惊讶他怎么来了,看见气氛诡异,便没话找话:“牙疼,真要命呀!”
听人一愣,尴尬回道:“那正好,今儿主要接待京城的相声大佬,你的评书用不上!”
郭德纲听得郁闷,默默回座位,将手肘撑在桌子上,精气神仿佛被抽空,独自哀伤,相声他也会呀,这还是讥讽他。
原因是他去年停职创业的事,他拿手的是评书,就是说书,长篇大部,水浒西游,隋唐三国,七侠五义,也许是西处奔波烦了,想着有一个自己的演出场地,稳定下来,固定观众,长年说书,在95年,咬牙拿出积蓄,加上借些钱,在天津第二文化宫旁,包一个剧场,结果惨谈经营,赔了精光。
接着灰溜溜回来,但原来的演出位置己经被人取代,熟悉的搭档己经固定别人,大家都苦哈哈,你却眼高于顶,还想高飞,都幸灾乐祸看他。
听着热闹的舞台演出,团员进进出出,神色带着演出的兴奋劲儿,郭德纲被忽略不计,忍着忍着,黯然去往楼梯间,找个角落,安静蹲下,蜷缩着。
过了许久,听见脚步声,进来两人,郭德纲不敢看,也不敢有动作,悄悄将右脸贴墙,不露出巴掌印。
两人背着郭德纲,郭德纲斜眼看,是一胖一瘦,体态上,瘦子明显讨好胖子,说道:“师哥,有没有可造之材?”
胖子拿架,掏出烟来分,赫然宇宙牌香烟,瘦子谄媚给点上,自己不点,眼巴巴望着,胖子却反问:“你说说看!”
瘦子委屈说道:“我不说,我说了准被你抢了!”
胖子听了不高兴,很肥的烟***扔在郭德纲面前,说道:“瞧你那德行,我为什么成为大师兄,你爹去世为什么是我摔盆?
没水平能上桌说话?
我不就抢你一个徒弟吗?
你不看你收的那一窝什么成色!
我看,曲艺界下一代,领头的还得是我徒弟,基本能定了。”
胖子说完,扬长而去,瘦子不敢反驳,跟在后边,扔那支没抽的烟撒气。
楼梯间再次安静下来,郭德纲眼睁睁看着人走的方向,右下巴脸手指印鲜红,茫茫然,右手缓缓伸去捡烟***,呆呆说道:“这谁呀?
就这么的,把下一代曲艺领头定了?”
卑微的郭德纲,思想受到巨大的冲击,耳边仿佛响起重鼓,咚咚咚,由缓而急,就像大人物即将出场一样,却跟郭德纲一点关系都没有,对着烟***狠狠吸一口,吐出烟气,却是一声长叹!
十年跑遍天津,在艺术上,单论评书,郭德纲有自信,可是,那会儿,天下评书归一老,郭德纲望尘莫及,老书老人讲古,郭德纲一个小年轻,拿不出那种艺术感觉,差之毫厘,谬以千里。
在曲艺界,以相声为尊,尽管郭德纲在学校,在团,时时刻刻虚心学习,却总感觉比下有余比上不足,不上不下,卡得难受!
艺术上陷入困境。
郭德纲不是外向的性格,凡事自己消化,跟同在文化馆的演员徐慧,两人恋爱,包场说书失败后,两人相互扶持鼓励,结婚冲喜,开始新的人生,但结果差强人意,事事不顺遂,单位当他可有可无,小两口几天闹一别扭。
郁闷的郭德纲,大吃大喝,催肥一般,一天一个样,昨晚冲突激烈,于是郭德纲自然而然被扇了巴掌,这一巴掌,打醒他,他知道是时候做出改变了。
挨扇几天后,揣着不多的路费,在京城丰台曲剧团,郭德纲应聘当上评书演员,是合同工,团里对他很热情,他也卖力演出。
第一个月开工资,寄回家去,妻子回信说怀孕西个月了。
于是郭德纲干劲十足,场场不落。
第二个月的时候,却没有如期开工资,由于艺术上得到发挥,郭德纲不在意,各种演出任务,各种曲艺表演,不止评书,河北梆子,快板,配个搭档说相声,但慢慢的,他回过味来,这是把他当傻小子使唤。
于是再跳槽,终于是摸到了艺术崛起的小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