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数到第七滴血时,龙凤喜烛终于爆了灯花。
顾承泽的手还按在我绣着石榴纹的嫁衣袖口,翡翠合卺杯在喜床上滚了半圈。
腹中绞痛来得蹊跷,我抬头看他被烛光镀上金边的侧脸,忽然想起三日前在后厨撞见的画面——我那庶妹程雪薇踮着脚尖,往酒坛里抖进一包胭脂色的粉末。
"姐姐怎么不喝?
"程雪薇从屏风后转出来,茜素红襦裙像团烧着的火,"莫不是嫌妹妹备的合卺酒不够甜?
"喉间涌上的血腥气堵住了声音。
我低头看见金线密绣的百子千孙被染成暗红色,顾承泽的云纹皂靴向后退了半步。
"别碰脏了我的吉服。
"他说这话时,程雪薇染着丹蔻的手正抚上他腰间玉带。
第二次重生在喜轿里。
我扯断珍珠璎珞,藏在袖中的银簪抵住喉咙。
轿外传来顾家暗卫的闷哼,程雪薇娇笑着掀起轿帘:"姐姐是要当...呃!
"簪子穿透她咽喉时,血珠溅在鸳鸯盖头上。
我扑向顾承泽的刹那,十八支弩箭同时穿透我的后背。
第五次循环时我终于摸到祠堂暗门。
供桌下染血的账本记载着顾家通敌的铁证,却被程雪薇养的白毛犬撕得粉碎。
那畜生叼着碎纸冲我呲牙,我才想起这些年喂它的肉脯,都掺着程雪薇特制的砒霜。
直到第十次目睹父亲战死沙场。
飞鸽传书从西北大营送来时,信笺上的血手印还带着我及笄那年送他的护心镜味道。
顾承泽当着我的面烧了急报,灰烬落进他给程雪薇新打的翡翠镯子里。
"你以为程老将军真是马革裹尸?
"程雪薇倚在门框上痴痴地笑,"他的帅帐地图,可是姐姐亲手绘的呀。
"我撞向梁柱的瞬间,听见顾承泽对管家说:"把少夫人房里搜干净,别留纸笔。
"第十二次重生我换了合卺酒。
程雪薇捂着溃烂的半边脸尖叫时,我攥着从母亲嫁妆里翻出的鎏金算盘。
檀木珠滚过她扭曲的伤疤,我凑近她完好的那只耳朵:"妹妹可知这毒叫美人痂?
溃烂处会开出曼陀罗纹路呢。
"前院传来喧哗,大理寺卿带着我誊抄的军饷账册闯进喜堂。
顾承泽劈手夺过佩剑,却见御史台的人举着程家虎符跨进门来。
"多亏顾侍郎送的聘礼箱子。
"我抖开染血的嫁衣,内衬密密麻麻缝着北疆